璃月神色淡然,她望向聽見要被抓到大理寺而面色發白的鸢兒,聲音清冷:“你是要自己說,還是我幫你說。”
徐妍面露急切,輕喚道:“蘇小姐......”
鸢兒猛地掙脫靜書的轄制,撲上來跪在徐妍身前,滿臉悔恨:“夫人,奴婢該死,是奴婢鬼迷心竅,都怪奴婢。”
徐妍瞪大雙眼,身體微微顫抖,“你...真的是你要害我?呃。”話未說完,氣急攻心之下,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夫人!”鸢兒驚慌失措地呼喊着。杏兒則直接沖上來将鸢兒推開,扶住徐妍。
杏兒雖不能說話,但瞪向鸢兒的眼裡滿是殺意。
璃月将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若有所思,聯想到些什麼後說道:“夫人的症狀不單單是毒素影響,隻怕還有什麼事使得你郁結于心。”
“是。”徐妍像是這一口血吐了之後,短暫的沒那麼想咳了。
她緩緩開口道:“我知曉夫君與她有染。”
她的目光直直望向鸢兒。
“夫人?”鸢兒難以置信地望向她,“您...您知曉此事?”
徐妍側過頭不想看她,語氣中滿是無奈與悲哀:“我原本以為是身子不争氣,未能盡得妻子本分,是以他納妾、尋找旁人我也不會說些什麼。原本以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一輩子也就過去了,不曾想......”
她眼眶赤紅,哽咽道:“不曾想你們竟想要了我的命?”
徐妍緊緊閉了閉眼睛,努力平複情緒後看向璃月,疑惑地問道:“蘇小姐,你今日才來我宅院,是如何知曉這些的?”
璃月微微側身,示意她看向床頭處的香爐,聲音清泠:“幽夢香乃是慢性毒,需日積月累數十年方會緻命。此毒以香的形式傳播毒素,凡是與你近身之人皆會受到影響,這也是杏兒會初現症狀的原由。”
說罷,璃月冷眼掃向鸢兒,眼神中的銳利如刀,“倒是她,看着像是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鸢兒眼神閃爍,慌亂地搖頭,“我……我也不知為何會這樣。”
璃月的眸子裡冷意更甚之前,“可你在院中曾言,你待在夫人身旁已有十年,既是近侍,為何你會不受毒素侵蝕?唯有一種可能,你服過解藥。”
随着話語,璃月身上散發的氣場愈發強大,壓迫感十足。
見鸢兒随着她的話恐慌得癱倒在地,璃月揚聲道:“那藥是誰給你的,還不如實說來!”
所有人的視線皆投向鸢兒,在這衆多目光的注視下,鸢兒顫抖得愈發厲害,“是表小姐,是表小姐下的毒。”
璃月倏然皺起眉頭,那好看的眉峰微微隆起,“表小姐?這又是誰?”
“是梓壹?”徐妍滿臉的難以置信,聲音都在顫抖,“她不是回荊州了嗎?我與她十年未見了,何來下毒的機會。”
鸢兒眼中滿是不忍,語氣中帶着愧疚,“夫人……表小姐從未離開過京城。”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鼓起勇氣,接着說道:“她一直被老爺養在莊子裡。”
這句話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千層浪花,讓整個房間的氣氛更加凝重起來。
徐妍的眼神中被無盡的悲哀與憤怒所取代。她的嘴唇顫抖着,用盡全身力氣擠出幾個字:“竟……是她……”
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滑落,在蒼白的臉頰上留下兩道濕漉漉的痕迹。
璃月已經被他們之間這混亂的關系給攪得額角抽疼,她還以為是徐妍的夫君與小情人合力想殺了她。
這般想着,她側目望向鸢兒,“那按這般說來,你們老爺并不知情了?”
鸢兒點頭,“當年老爺入贅到徐家之前,在荊州便與表小姐有了婚約,隻是來到京城被您看中才得以入贅。因着夫人的存在他便将表小姐安置在京郊的莊子裡。那幽夢香便是表小姐替換了老爺給您準備的檀香,才會......”
“行了!”璃月隻覺腦袋一陣抽痛,她微微皺起眉頭,果斷打斷鸢兒的話,沉聲道:“我絕不相信這十年來你家老爺會對此一無所知。”
“這麼多年,怎會沒有大夫為夫人看病?但凡那大夫醫術不是太差,都能診斷出中毒之症。”
她微微側頭,再次看向徐妍,語氣笃定:“這麼多年隻讓你以為是體弱多病,除非有人買通了大夫。”
“夫人,若想查清楚是誰下的毒,又有誰是幫兇,那便去大理寺。”
徐妍聽了,臉上露出猶豫之色,輕聲道:“去大理寺……”
就在這時,“去什麼大理寺!”
門外傳來一陣嘈雜之聲,緊接着便是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顯然有好幾個人正往這裡趕來。
璃月微微蹙起秀眉,目光投向門外。
隻見一位身着錦袍的中年男子,在幾個侍從的簇擁下大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