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璃月與沈瀾之從李家小院所在的巷子出來後,便進了之前尋到的客棧。
客棧門旁那繡着“全福客棧”四字的幌子正随風輕擺。
客棧内,兩人走到大廳一側的櫃台處。
沈瀾之從袖中拿出錢袋将銀子遞給站在櫃台後的掌櫃,“要五間上等房。”
“好嘞客官,您請稍等。”
沈瀾之點了點頭,而後看向璃月,輕聲道:“在城内的落腳處也尋到了,若要将吳家的案子了結,如今也該尋個時間去一趟吳家看看。”
“阿月覺得如何?”
璃月點了點頭,“确實是該去吳家了,不過......”
今日入城,折騰了這麼久,如今天色已然開始暗了下來,天邊的太陽漸漸西沉。
璃月側過頭看了看門外的天色,便恰好見着遠處幾隻離了巢的鳥兒在飛回巢穴。
“今日天色已晚,我們這兩日便沒有好好休息的時候,若要去吳家,還是明日再去吧。”
沈瀾之點了點頭,應聲道:“如此也好。”
“此前讓肅一将李欣悅的父親帶去府衙,亦是會告知陸銘我們今夜的落腳地。”
“隻是楚大人......”他垂下眸子,頓了頓才道:“隻是方才我是在憐香居外尋到的你,在我離開府衙後,隐隐感覺身後有人跟着。不知那人是不是楚大人。”
“若真是他,如今楚大人隻怕是......還在憐香居内。”
說話的同時,他伸手接過掌櫃遞上來的五把鑰匙,接着兩人跟着店小二往二樓上走,要去今日住的房間。
沒走幾步遠,才将将踩上台階,沈瀾之倏然轉過頭來看向璃月,“如今看來,我們今日要在這全福客棧住下,或許得尋個人,将消息送去憐香居,遞給楚大人。”
話音才落下,不待璃月說什麼,便聽着客棧外傳來聲音,
“阿月和沈大人可是讓楚某一頓好找啊。”
這嗓音慵懶,帶着股随性,還未見得對方的樣貌,他們便知曉說話的人是誰了。
璃月停下步子,轉身往聲音傳出的方向看了過去,熟悉的衣着打扮,熟悉的面容,确實是楚梵。
楚梵見他們看見了他,嘴角微勾,笑着道:“你們原是來了此地,若不是楚某也往北門而來,又遇見路人指路,隻怕今日是尋不到你們了。”
說着話,楚梵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往兩人所在的方向靠近。
聽他這般說着,璃月側過頭看了看同樣停住步子的沈瀾之,而後又将視線移到楚梵身上,“我們正要尋個人将今夜的落腳地送到楚大人手上,如今楚大人既然已經尋到了我們,倒是省了事兒。”
說着話,她又看向領着他們去看房間的店小二,“現如今五個房間已經定下,五把鑰匙也在手上,楚大人要不要與我們一同去看看?”
一聽這話,楚梵扇着手中的那把紅黑折扇,加快腳步走到兩人身側,而後又看向璃月,“自然。”
幾人踩着繼續往二樓上走。
墜在最後的楚梵垂着頭瞧着腳下的樓梯,不經意地說道:“其實方才我是去了憐香居。”
璃月腳下的動作頓了頓,還真如沈瀾之說的一緻,楚梵方才确實是去了憐香居。
她腳下繼續踩着樓梯往上,又聽見楚梵道:“在裡面,我聽到了一個秘聞。”
自稱為“我”,而不是“楚某”,這話是對她說的。
璃月很捧場地發出聲音問道:“什麼秘聞?”
“就是......”楚梵見璃月對他的态度如往常那般,并未變得更冷淡,霎時間便笑了,聲音也柔和了幾分,“我在憐香居内,聽到這樣的話。”
“據說吳家那小公子是個脾性暴戾的孩子,他身旁一直跟着一個小仆,那小仆平日裡總會被他打罵欺辱,他的屍體被發現時,那小仆也死了。”
“而那吳小公子的死亡原因不明,但那小仆卻是死于失血過多。”
他掃了一眼沈瀾之的背影,又眼波流轉看向璃月的背影,“我便覺着有些不對勁,那小仆為何會失血過多而死。”
“于是便問了問,才知那吳家小公子平日裡不隻是打罵小仆,竟還會用上刀劍。”
“那小仆失血過多而死,恐怕是吳小公子所為。知曉這些的人皆是覺得那吳小公子死亡,是罪惡深重遭到天譴了。”
楚梵說着話,幾人已經走出樓梯,到了廊道内。
璃月轉過身來對楚梵點了點頭,“這與我們在白圩那兒聽到的話一緻,死者有二人,是為主仆,其中主為吳家小公子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