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說的五郎就是元載。
原來她真和元載有舊。
“你記得你給我彈的《蘼蕪》麼?”
她在謝玄遇身上蹭,緩解渾身的焦躁。熱氣蒸騰,那些話就像流水一樣在他耳邊蹦出來,但該聽的人不是他。
“上山采蘼蕪,下山逢故夫。長跪問故夫,新人複何如?新人雖言好,未若故人姝。”
“你要我等你,後來呢?你回來找過我麼?”
他沒聽女子唱過歌。
在如此境地裡,她歌聲也藕斷絲連,很哀怨的,像唱給情夫。
熟悉的煩躁蔓延上來,他手指無意識地捏住她亂動的腰肢,蕭婵叫了一聲。他又捂上她的嘴,呼吸噴到手心,不得已他将手拿開,她又開始亂動,在狹小空間裡,就算壓住了手,膝蓋又會碰到要命的地方。
“為何不理我?生我氣了?”
她哀懇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略側過頭,就能吻到她。但謝玄遇終于按住她,用空出的手摘了她罩眼的布。
“殿下,我不是五郎。”
蕭婵安靜了。
接着她吃吃地笑,笑得他偏過頭,心中泛起悔意。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麼?謝大人。”
“不……是恰巧。”
他不知要從什麼地方開始解釋。從赤鸫查到了她生辰,并發現她确實未曾說謊,但似乎長公主這個身份藏着皇室秘聞開始,還是從他莫名其妙地深夜出來散心,卻聽見偏殿裡傳來異響開始?
他本不該插手。
“那大人為何不丢下本宮走了呢?”
她語氣在發現他不是五郎之後忽然疏離,冰冷狡黠的眼神,居高臨下看着他,謝玄遇握住她腰肢的手卻愈發收緊。
濃香藥性比他想的要烈,不知不覺中,他也嗅入許多。
*《上山采蘼蕪》詩,來自樂府詩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