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般來說他們都不叫家,而叫住所,方便他們大部分人在任務期間歇個腳,做完雇主給的單子就走,所以搬家,或者說是換住所,從來都是家常便飯。
黎謹當然也不例外,雖然某alpha平常愛利用這住所睡大覺,但是該換的時候還是會換,也換得沒有絲毫留戀,畢竟在哪不是躺,興許下一個床還會更舒服,至于他為什麼要改用“搬家”這個詞,隻是為了便于小孩理解。
“年糕,咱要搬家了。”
倚着門栓的人側頭望見剛從電梯口出來的小孩,嘴邊的弧度自然上揚,笑意盈盈。剛剛還默不作聲的孩童聞訊擡起頭。
小孩的東西小孩自己會收拾,黎謹則什麼都不用帶,落得一身輕松,到下一個地方再置辦新的就是,至于舊的住所,月泅這邊會有專人幫忙處理掉。
“年糕,該搬家了。”這句話從悠哉悠哉的通知到熟稔自如,也就隻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
如果從他人的視角來看,黎謹撿到的小孩幾乎是被黎謹走哪揣哪,幾乎快揣兜裡成了娃娃挂件。以至于臉熟之後,後勤部的人已經會自動幫人劃分一間家庭房出來,黎謹自然是樂得接受,這樣還省得他每次都特地跑去解釋一通。
“一室一廳一廚一衛,視野九樓以上,配電梯,小區别太大,兒童型書架至少有三個,上頭的書籍最好偏社會生活大百科與地理自然科普類……”
前頭就算了,後頭怎麼連書都安排上了?“你還提條件是吧。”
自己想布置自己買房産去。對着列出來的一系列清單的直接就是一個攥皺,女人皺眉,就一個臨時住所那麼多叽叽歪歪。
每到這個時候黎謹就會毫不猶豫掏出自己随身揣在兜裡的年糕娃娃。
“兒子,咱們柳阿姨不會讓咱們風餐露宿的對不對。”可憐巴巴的家長抱着神色自如的小孩,一時之間分不清誰才是家裡持家的那個。
阿姨?她太陽穴邊的青筋突起。
“姐姐按着自己的方便來就好。”
此話一出,那登記冊直接被人往黎謹臉上狠砸,毫不客氣。
“人小孩都比你有分寸。”
對着孩子家長橫鼻子豎眼不滿意,但罵歸罵,柳辛還是給人筆一勾,劃出了這麼一間,順便還貼了套書房。
“小孩不用學習嗎?書房都不備注下。”
虎着臉然後把孩子搶過來自己揣懷裡抱着。
“你要記住不是給你的,是給你兒子的。不然沒讓你睡天橋底下不錯了。”
總結是沾兒子的光。
但黎謹對于這個無所謂,反正剛剛他說那麼多也是為了方便還在上學的年糕,對于日後還多了間書房自然舉雙手贊成。
搬家,順便換學校。為了避免重現當時第一次上的學校所遇到的問題,黎謹後來也是難得上了回心,除了硬件設施得過硬之外,對于學校的校品、師德、學生的家世品行等也都通通過濾篩查了一遍,審核完畢發現沒問題後便安心落意給自家小孩送過去,再經過三周的學校與小孩自己的反饋,最終确認沒問題便是大功告成。
“年糕,我給你延長學校寄宿半個月好不好?”
有時候他們也不會換學校。就比如說這次,任務目标所在的K市離他們目前所在的Y市不遠,掐指一算半個月内能幹掉,這筆單子做掉後承了個大單,之後他們可能得直奔北方,在不拖延小孩學業的情況下,半個月搬家換學校太過累贅,還不如小孩繼續呆學校,學校好歹還會有宿管老師幫忙照顧,黎謹則自個跨市過去呆半個月。
“爸爸最近可能要出趟遠門。”
在孩童的點頭之下,黎謹當即開幹。當然在正式離開之前,黎謹還有其他事做,你說都不搬家了還能做什麼,雖然這次暫時不搬家,但後續去了北方還是要搬家的。
北方那邊的房子,黎謹特地費了番心思,在柳辛原先配置的基礎上自己又跑去了家具市場東挑西挑,選的都是圓潤光滑有質地又耐用防磕碰的新家具,興緻沖沖下單,就等過幾天送貨上門。
同時也是聽取了陳秦他們的建議,兒童房黎謹也端着設計師給他的圖紙東看西看,腦袋一拍就準備來個大改造。
這一次他們會在這邊留的比較久,可能一年有餘,之前他兒子跟着他颠沛流離,大的小的豪華的簡陋的什麼類型的房子都住過,但你要說合适的房子,那還真沒幾間。
黎謹瞧着裝修人員發過來的照片上已經初具規模的室内,不由得嘴角一翹。他要給年糕一個驚喜。
包括選址建材造房,所有的家具,所有的布置,都是按着兒童友好型和他兒子的偏好來打造。
萬無一失。
為此黎謹這次單子做得格外勤快。
濺射出來的血珠破碎于面具之上,成了那蒼白之上的唯一點綴,那沾染的血腥被人擡手拭過,劃開鮮紅的利刃。
“今兒個淩宵節你不回去?”
往日還能聽點尖叫嘶啞的功夫也不聽了,匕首的刀光之間一刀斃命。拖出的血迹綿延一路,斑駁污穢。
“現在回去回頭還不是第二天得回來。”
旋開的火星一閃而過。被人輕松抛入早已準備好的藏屍地,轉瞬之間綻放的火焰勢大,蠶食血肉而搖曳的焰尾猩紅灼豔。
他要早點做完再一勞永逸地回去,陪着他兒子看新家。
旁邊的人聽着黎謹滿不在乎的話隻是無奈搖頭,感慨一句“現在咱們是連法定節假日都沒得過了。”
“還不如上學的學生呢,逢年過節不放也得放,強制放假。”
這不是才正常的。
“都過節了小孩當然得……”那本來還漫不經心的話語戛然而止。
“那二貨跑了?”
黎謹生活上雖然不靠譜,但工作上還算老實,此時另一邊剛敷完面膜就接到電話說某人跑了的女人不得不睜開眼。
“你跟他說什麼了他直接跑了?”
黎謹當着所有人的面扔下了所有事物連夜沖回了Y市,深更半夜的天把學校翻了個底朝天,卻連他家年糕一根頭發絲都沒見着。
煞白着臉趕回原來的住所,但他也知道這房子因為安置了新家的緣故現在早就已經被回收處理了,畢竟他本來的打算是半個月後接到人就直接帶着人去北方。
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