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人會戴面具。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繼母和你的弟弟,生前有什麼仇人?”
“沒有。”那麼一對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招惹上仇人。
“那你生母呢。”他不是沒看到對方眼中的冷然,“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查查你的母親。”
“有沒有可能,她不是溺死的?”
……
從出租屋的陽台望去,室内的一切皆可以望到盡頭。
不大的客廳處額外還添置了幾層兒童書架,雖顯狹小,卻也是整理得齊整,漆白的牆上挂着不少獎狀,地面玩具收納得整齊,沙發旁還疊着幾沓一家三口的衣物。
女人從廚房中端來茶時,本來坐在沙發上的人一見,便是起身想來幫她拿着茶具,她也沒推拒,餘光一瞥,剛剛對方凝視的照片上正是自己與其母親的合照。
“你母親走後,你倒是許久未來我家做客了。”
淩琛的正襟危坐倒是方便了趙馨端詳,仿佛還能看到密友當初的一絲音容。
“今日來有何事?”
同一句話經由兩個人說出。
書房高位上坐的人一身正裝一絲不苟,也是正襟危坐的姿态,剛武的面孔冷峻,俯首看報時,擡起的手腕間是退休前為警時留下的深色疤痕,未裸露的部分隻怕更多,淩震頭也未擡地詢問來人。
“父親可知母親生前,除了趙馨阿姨,可還有什麼至交。”
許久未聽聞的名字終于還是惹得淩震擡頭,這孩子早過了會詢問母親的年紀,今日突然的詢問倒是突然。
“你母親性子敏感溫和,生前不愛走動,朋友不多。”
“那仇人呢。”
簡單的四個字,卻是讓聽的人猛的濃眉緊蹙。“絕無可能。”
這是即刻的回答,也是果斷的回答。
“你今天是怎麼了,突然問起這些陳年舊事來。”自己這兒子随他,一有心事便容易不發一言,即使如今快年至而立了也還是這樣。
垂下的視線裡浮現出多年前母親屍體的屍檢,那也是陳年的舊卷了。
喉頭沒有痙攣的痕迹,沒有憋氣的症狀,水是非常順利的進入口喉鼻。
那的确不是意外落水,而是主動跳下去的,合該是自盡。
“你相信你的母親會主動跳下去嗎?”
但耳邊仿佛還回響着那時的質問。繞不開的回憶在重現。繃緊的面孔沒有得到任何緩解。
“我是在想母親當年怎麼去世的,畢竟當年她離開我的時候,我還未足月。”
男人聽完那原本巍然不動的神色也不由得一動,像是一瞬間的功夫回顧往事重重,但旁邊日曆上的數字也在擡眼的同時落入眼底,過了一會,淩震再次回答時嗓音卻是不自覺嘶啞了。
“……她是意外溺亡的,你既然想你母親了,今天我們就提早前去祭拜吧。”
祭拜也是他們每年必行的事宜。
“你的父親在你母親死後,連祭拜都不被允許,就在他祖父的安排下直接迎娶了跟他家世相當的他人,祭拜隻能拜托副手。”
“那時你母親的棺材前,隻有我跟你蔣叔叔。”女人默默注視着淩琛,看着這個與陳琳有五分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