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妖物說别人魔障,但是實際上我覺得總是糾結于别人是否魔障的人才魔障了,因為一直計較顧慮這些,所以才會耿耿于懷,就像是做了虧心事。”
“畢竟人生何處不修行,不必拘泥于形式,道長你說不也是這樣嘛?”念酒說時還回過頭去望了一眼刀行策。
或許也是覺得刀行策和卿逸他們先前也都是宵禁外出除妖去了,自己反倒是有些偷懶的嫌疑在這邊窩着半日,而且還在優哉遊哉躺下來吹風涼快着。
于是念酒也順帶開口側面解釋了一下,“心裡有遠大的志向忙于奔波,但也要閑下心來感受生活中的歲月靜好。”
雖然先前刀行策他們總覺得念酒好似上頭了,這段時間說起來也是太過順利了些,人們都說安逸容易将人打敗,也容易使得人頭腦不清醒。
實際上也未必是不清醒,隻不過看不透的别人,所以才會那般貧家。
舒适是順應,還是該居安思危,盡管居安思危的确是有道理,但也不必時時刻刻都是那般,這番話或許的确是和刀行策所說。
刀行策興許也是同樣聽出來的。
但是在這時,念酒也是娓娓道來這幾日和卿逸道長的除妖時的作法。
實際上念酒也并非是全然相信妖物,或者說是掉以輕心。
畢竟每種觀念與事情态度的方面都是有好壞與利弊的,隻不過刀行策先前看到的是壞的方面,也是可以從好的方面想一想的。
不同的做法所能夠得到的态度與效益都是不同的,沒有親自經曆過,也從未嘗試過,依舊是一直以來循規蹈矩的按照先前的方法,所以就會覺得另外的方法沒有比起自己的更好,以至于有那番言語想法。
念酒是能夠理解的,其次念酒也說了,實際上自己是看得出來的,換位思考而論。
雖然刀行道長平常對自己是嚴苛要求些,實際也是好心好意,為了自己想的,所以刀行策并不會說是認為自己覺得他不好怎麼樣的,念酒心裡也是清楚。
像是刀行道長這般,念酒自然是将先前所想的話一一言說了出來,正所謂剛正易折,刀行策也是口嫌體正直的那般。
所謂的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在某些方面,念酒也并非不懂,畢竟除去平日的态度而論,在正事上,刀行策因為算得上是公正。
或許也正是因為先前看到過刀行道長對待尋常生靈的态度,從這邊也可以看出來,刀行道長并不是什麼戾氣之人。
隻不過是世人大多從外在看去,生靈也會因為旁的失了分寸。
一個人抓妖多了,除去的惡多了,或許主觀上是救人救世,但在客觀看來在别人眼中或許正是因為你做了這樣的事情,所以他們也會覺得你不好,聽着有些雞蛋裡挑骨頭。
但也就是這樣,别人剛認識你的時候覺得你有點兇神惡煞,從你的長相外貌看去魁梧威嚴,這也隻是片面,并不意味着是對是錯,你就是這樣的人。
别人誤解的感覺不好,但大多數的事情隻有真正了解過後才會明白。
在念酒的眼中所看到的,實際上也一直有注意過,刀行道長平常所作所為也的确是為正直為國之策,盡己所能能夠做到的,他也一直有在做,或許在那些妖物的眼中是兇神惡煞,但是在百姓的眼中是愛戴敬仰,因為能夠守得安甯,也護得了百姓。
自己雖不似刀行策那般,到底也清楚,于人而言,刀行策的确并無什麼錯處。
大概平常他們都覺得念酒不懂,看他也沒有多大年紀,或許也不是有很大的能力。
但是在看到刀行道長望着自己一時緘默的目光,念酒還是依舊慣例回以一笑,“或許我能力不似道長那般,但是我看人一向是很準的。”
盡管那時的誤解是因為觀念不同,但是也沒有說是誰對誰錯。
大多數的事情并不是以對錯斷定,隻不過是站的位置不同,觀念不同,看待的事務不同,所以才會有權衡利弊這樣的說法。
也許也正是因為這次,刀行策對于念酒的态度也不似之前那般,起碼可以說是了解了一點念酒不同于以往的一面。
隻不過,刀行策不知曉念酒這樣的态度卿逸是否知曉,曾經他一直以來都覺得卿逸沒有自己看得清楚念酒,如今看來,也許是因為自己并未真正的正式看待。
但念酒想,如果從自己的口中說出,或許也會得到不是很好的态度,所以還不如從卿逸道長那邊言語。
或許正是因為兩人之間此前的矛盾,所以也會造成隔閡。
如果說換一種處境角度去看,念酒不是江湖人士或是抱有幾分仁善,而刀行策不是道長的話,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沖突,說不定也可以像是如今這般和顔悅色清正視看待。
如今念酒同樣也知曉刀行策與自己的矛盾,所以也沒有想過有多好的結果,但還是覺得,其實他們也不必要說是一定就得有沖突,或許就像是角色定位不同,站在這個身份上的确會有沖突。
但單純的從個人而言,實際上說不定還可以成為把酒言歡的好友呢?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也不妨有此。
這時誇贊顯然聽着有些阿谀奉承了,不過也的确是發自肺腑的,隻是在乎刀行策究竟是怎樣看待。
而自己剛剛所說的那番話,所謂的心有猛虎輕嗅薔薇,雖然是從别處聽來,卻的确覺得像是刀行道長這樣的人。
從先前以往的種種看來,刀行道長雖然平常行事作風如同猛虎一樣兇猛,但也能呵護弱小,擁有強大的力量與溫柔的内心,的确是救國之策。
如果說是遇敵人,那麼就是高大威猛正直嚴峻一絲不苟的類型,在正事上面所表現出的也是一副超兇的模樣。
或許對于念酒是這樣的也會苛刻嚴厲些,但是如果說是對于卿逸道長這樣的朋友,也就是随和溫柔,軟綿綿的慷慨大方,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的那種。
看着念酒如今的情緒,刀行策也沒有說自己是特地回來看他的,畢竟這樣的話從一向樂觀的人口中說出,的确好似有些意外。
“若你願意,我當你義兄可好。”刀行策沉穩莊重說到。
或許也是因為先前才争論完,彼此間也是心緒起伏,念酒也難得誇上刀行策幾句,
“什麼?”現在又莫名這樣的氣氛,念酒也覺得有點意外。
畢竟念酒真的不知道刀行策還有想要當自己兄長的這份心思。
在那之後,念酒聽聞也隻是有些驚愕的回望而去,卻見到刀行策那般莊重而認真陳懇的模樣。
這令他一時間啞口無言,或許也是有些觸動,也覺得刀行策太過相信片面,自己無非誇上他幾句罷了,忽然便這般大方起來?
“别了吧?”
“道長你都知曉我的身份,還要這般?不知曉是為何呢?”念酒隻是輕笑回絕道。
念酒誇他是有目的的,又并非是随口而言,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隻是一個交易,隻可惜,刀行策卻從來不知。
念酒不知曉自己是否該騙他,于是隻能糊弄過去,還未等刀行策開口,也便先給了台階。
“道長說的可是玩笑話,我怎麼聽着覺得有些不像是你……”或許他們都明白,自己眼中的對方不過是自己片面而淺薄的倒影,卻仍然還是活着去看望,逐漸去了解。
“我沒有騙你,我在這世道從未欺騙過自己的真情實意。”或許念酒心裡也是希望他是這樣說的,隻可惜,這是現實。
或許也是時間不對的緣故,刀行策也料到自己口不擇言多說了,也就當做沒有說過般不再提及。
但那時的念酒不知曉,在刀行策第一次看到念酒的時候,在他主動談話的時候,便不可避免的,對着面前的後輩産生了别樣的情緒。
但在刀行策貿然說出要當做自己兄長的時候,念酒也并不打算回應,隻是簡單将話語給撇開了就是。
或許也是知曉自己之前和刀行策還吵架過,如今刀行策又是趕過來、又是莫名其妙的說想當自己兄長,的确是會讓普通人有些不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