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念酒心裡邊也胸有成竹,知曉他們已經知曉自己的大概身份,也沒有什麼僞裝的必要。
自己也不怪卿逸将自己的事情說出去,畢竟說出去也未必有幾個人會相信。
其二,便是刀行策,他方才也在笃定。
念酒到底還是有把握,像是刀行策那般的人,便是知曉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會如何。
顯然念酒并沒有将這當做一回事,雖然不曉得刀行策是出于什麼目的,但往日的刀行策看起來也不似會說出這番話的模樣。
正如方才。
刀行策顯然也是自己言語過後有些失措,明白自己失了分寸。
隻是剛剛看見念酒那一幕,顯然是思索間覺得,念酒如若要認真些,起碼自己可以庇護他幾分。
見念酒不需要,也罷了。
……隻是,總覺得有些可惜。
刀行策握了握拳,到底也不明白自己心中好似空了一下,似有些失落,但随即便裝作無事發生,照常那副模樣。
念酒自然是知曉,所以在閑談了片刻後,便轉移了注意力,使得刀行策不必注意那些事情。
其實在刀行策邁入别院中。
那個時候,刀行策就正好看到了念酒躺在院子裡面看着天上。
“你将來還是會如同往日那般罷。”似乎是有妥協,念酒也好似自問自答般,刀行策無意間聽聞到。
實際上玄軒的天上很少有星星,也看不到什麼的,若是在尋常人眼裡也就是那副平平無奇的模樣。
或許也是夜深人靜,所以刀行策在看到念酒的時候也沒有說些什麼激動的話,隻是陪同般坐到了念酒的一旁,見到他看着那天上的夜幕順勢問了些許話。
難得,能夠真正談些尋常事。
畢竟在此之前,刀行策也做好了會惹的念酒不快的想法,也沒料到事情這般順利發展。
眼下陪念酒多坐了一下後,刀行策見時候不早了,也就打算先外出就是。
畢竟自己與卿逸說好,總歸是要回去的,也是打算于是和念酒說了一聲後就離開了。
恰逢這個時候念酒才轉身看了看時辰,也見時候不早了,也順勢起身,朝着刀行道長那邊拜别,先一步說道自己便先行回屋歇息了就是,眉眼間卻是豁然開朗般帶着星辰閃爍的笑意。
“今日與刀行道長聊得很高興,将來也會有這種機會的。”念酒顯然是笃定道,話語卻輕飄飄好似雲淡風輕,似往日的念酒。
當然,離開前也不忘提及今夜刀行道長與卿逸道長外出除妖着實勞苦辛勞,也讓他們歸來後早些歇息諸類。
刀行策也稍許停頓了一瞬,默默垂目應答了聲,或許不習慣這般親近,故而腳步加急離開的快些。
見刀行策不過是短暫的回來一趟,之後也是要繼續去宵禁夜出,念酒也隻是目送其離開後。
見人有些慌張離開,也是在離開後輕笑出聲,覺得着實得趣。
方才不緊不慢起身來,扶着一旁菜園間的栅欄,在回去前後也順便看了看自己的狀況,半妖化現在怎麼樣了。
見還能維持些時辰,随即就先回屋裡面去了。
畢竟先前不談,到底還是有些緊迫的,自己也是差點在刀行策面前暴露了來,剛剛說了那麼多話,也是一時間沒有止住話由。
直到之後回過身離開後,念酒方才知曉刀行策對自己的感官态度不似之前那般的波動頻繁,一下子是厭煩一下子又是很有孜孜不倦的教導心。
這下也好了,念酒想着之後也不會經常出現那種看不慣自己的情況了。
……不過,也難說。
其實念酒本不想與刀行策談論這些的,但是這番主意也是小七主動提及的,大抵也是看到酒酒因此煩惱許久。
但說起來,這次也多虧了小七,畢竟有人不喜歡你看不慣你總是會有些麻煩,念酒也是擔心之後會不會影響,所以才特地過來說明了情況。
經過剛剛那番,這樣一來說不定之前的矛盾也可以緩和一些,起碼不用天天吓唬自己就成。
雖然說不是很了解刀行策,但是對于念酒以往的閱曆而言,想得估計也是八九不離十。
刀行道長可不是什麼小肚心腸的人,雖然平常看着不一樣,但是人家可是寬宏大度的很,起碼念酒能夠估摸出他也不簡單就是。
所以不管自己這事,實在話,刀行策還能夠忙活更重要的事情。
這樣的話,自己的情況也是會稍微好上些,到底是兩手打算。
畢竟雖說卿逸之前擔保着可以不被同盟會的人發現,但是眼下是不一定的,畢竟就算同盟會發現不了,但是刀行策到底也是知曉的,隻不過是程度不一的緣故。
直到不緊不慢回了屋中,将門反鎖後,念酒放松下來才感覺到自己即将暴露的痕迹,不自覺自己的耳朵尾巴就冒出來,念酒這時才順手揉了揉,估計以前也是習慣摸了摸。
難得喘口氣。
等到回過神來,才察覺到自己是在幹什麼,心裡還是沒由來的覺得有些尴尬,畢竟還是沒有習慣把自己當貓貓摸就是了。
但是不得不說自己身上的和摸别人的的确不一樣,念酒想時還覺得有些有趣,不過就是打死也不能承認就是了。
隻是這般想着,卻好似記起昨日人們讨論當中的言論,是關于玄軒賦稅的問題,也包含了百姓民生與近年來的收成狀況。
其實這本不是念酒該關系的,也不是道長該管的,畢竟這與他們也沒有什麼關系。
但是這話偏偏是在送那夥計去醫館的路上聽聞的,路過時恰巧聽聞路過街道上的幾個挑擔老翁說着,看着年紀也有四五十餘歲了。
“如今這賦稅真是不曉得鬧哪樣、收成才剛剛好上些,不似前些年那般鬧饑荒,又開始漲了一成,讓大夥怎麼活嘛?!”
“這滿大街坑蒙拐騙的騙子不咋管,任由别人騙錢騙糧,都是那些妖怪惹的禍、就這樣還一加再加,百姓若不是怕不安甯,都快扛不住了。”興許也是發牢騷着,那老漢滿臉褶子,盡是愁苦頭疼,也是白發蒼蒼。
“你少說幾句吧,畢竟扛不住也得抗不是?”另外一個稍微年輕些的叔輩也提及道。
眼瞧着念酒正與那些擡着擔架的人一同趕路,也是不知有意無意嘲諷了下。
“這不都是為了給除妖的道長攢錢不是?”肩上的擔子重,但是嘴上倒也不饒人。
“畢竟沒有妖怪道長哪裡來的錢請大夫?這錢收上去不都給那些招搖撞騙的家夥去了……”
念酒那時聽聞,也是下意識回眸望去,在看到那人時,見他年紀稍大,黃土染衣,身上也是一肩負擔全在他身上,一家老小八口人全靠他一個吃,也是洞察到他心中深深的疲憊與勞累。
到底念酒也沒有說些什麼,隻是回過身去,将自己僅有的些許銀兩均分後遞給了他和另外一人的重擔上,随即轉身離開,也不論身後那人是何态度。
或許自己是心裡有些難受的,但是也說不清究竟是那種占的更多些,賦稅一漲,其實對于勞苦大衆才是更為難辦的。
自己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寄希望于之後在同盟會上能夠提及幾句,有人能辦實事,能夠聽得進去,但是這樣也是需要接觸到那些權貴之人,才能夠重視起來。
民間賦稅和道長妖怪之間,其實還真有些間接聯系,這念酒不得不承認,隻是當時也來不及深思,先顧忌了那夥計的狀況那邊。
說是那樣說,無非也是溜神間聽聞着的,這等事情也算得上是層出不窮了,各種類似的橋段更是數不勝數,版本和類别也頗多。
人見多了,終歸會麻木,他也不盡然,但是他還是本着最初的心緒作為,也盡己所能,起碼能多做些算是一些。
言論自由、賦稅民生、娛樂項目、地域情況,犯罪概率,衣食住行,近年收成,其實每個多少都有聯系的。
念酒便是在緣衣塵緣也鮮少耳聞這般大張旗鼓的橋段,不太敢有人敢當中議論,擺明不滿,究竟是朝堂、還是世道。
看來玄軒的皇室當真是不太管束民生,除去往日念酒便知曉的那安全巡查問題和妖族等問題,可謂是少之又少的管束,大都是按照律法而為。
究其根本,或許也是有其道理的。
畢竟妖魔衡生的地方,若是百姓也那般壓抑,沒有什麼宣洩口,或者是緩解壓力的地方,的确是容易造成些不好的影響。
因此對于這種情況,比如婚假娶媒等,亦或是戲台說書,傳唱版本,百姓言論,幾乎是任由其傳播,更是少有管束。
因此這也就造成了在某些方面做的是順勢而為,而不是加以管束,或是灌輸些什麼念想。
任其發展的這種情況,就連教育也很少普及,識字更是少之又少,科舉之類的也都是極少數人才能夠參與的。
因此還是知曉剛剛那人的那番話,念酒到底是明白些的,隻是大多數達官貴人也的确将百姓當做傻子罷了。
其實他們什麼都懂,讀書的機會讓給了那高官子弟,達官貴人,名門望族,修道異士,他們也隻能站在最底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