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莫名其妙帶到書房坐下的喻黎木着臉把陸沐霖給他倒的蜂蜜牛奶一口喝光,“有屁就放,我要睡覺。”
陸沐霖點頭,先是認真地對前段時間的事和喻黎道歉和道謝,然後解釋了曲清他們為什麼向喻黎隐瞞他受傷的事。
“不單是針對你,隻是即便是我身邊的副官,都有可能是敵方派過來的卧底,所以如果不是我出事的時候太多人在場,這件事或許至多隻有三個人知情,也因為這件事太過重要,我們才會對你有所隐瞞,并且在之前做出冒犯你的事,我為我們的不真誠和冒犯向你道歉。”
他起身又給喻黎的杯子填滿牛奶,再一次鄭重道謝,“謝謝你救了我,如果以後有任何不危及部落的需求,我都會盡量滿足你的。”
喻黎心不在焉攪着湯匙,聽完陸沐霖又長又臭的廢話,終于聽見了句号,懶懶擡眼,直擊中心,“你在之前就已經清醒了,為什麼還一直裝傻?”
陸沐霖愣了下,腦中突然把這句話和前段時間喻黎突然冷淡的态度聯系起來,驚訝擡頭,“是曲清來找我那天……?”
喻黎扯了扯嘴角,率先撇清自己的嫌疑,“我可沒偷聽,是你們自己把我的卧室當成了書房。”
陸沐霖張口,“我不是……”
他本想說他沒有懷疑喻黎的意思,剛開口又被喻黎打斷,“所以,你裝小白的目的是什麼?”
他反應了幾秒才記起來“小白”是對方給他的精神體起的名字。
“我……我沒有裝,隻是當時我還沒有完全恢複,很難和你解釋清楚前後發生的事,真的坦白反而會讓彼此增加更多不必要的煩惱。”
該說不愧是部落首領,其他本事不清楚,反正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很在行,臉不紅心不跳,語氣平緩冷靜。
聽着還真像那回事。
但明明他可以通過終端和曲清溝通,就可以用同樣的手段和喻黎溝通,就算中間有需要解釋的地方,曲清也完全可以解答。
這根本就是在避重就輕,答非所問。
不過某人的罪行不止這一條,相反,這隻是最輕的一條。
喻黎後仰,懶散靠着椅背,半眯着眼睛開始秋後算賬,“在那天之後,你的意識已經清醒,為什麼不避嫌,反而一直往我身上湊,撓我的魚缸,硬擠開我的房門進來,還試圖爬我的床……”
話沒說完,頭頂再次冒煙的陸沐霖出聲打斷,“總、總之,我和你确實有肌膚之親。”
他正色,态度認真,耳根卻通紅,“我會對你負責的!”
“……”說了半天被人當“催婚”理解的喻黎維持微笑,心平氣和道:“我救了你,少給我來恩将仇報這一套。”
誰、要、你、負、責、了。
陸沐霖沉默低下頭,思忖再三,又擡頭重新看向喻黎,語氣誠懇,“抱歉,是我表述的問題。”
他再一次認真地請求:“我可以追求你嗎?”
喻黎毫不猶豫,“不可以。”
頓了下,又補充,“可以把你的精神體送給我。”
陸沐霖表情一瞬間變得奇怪,欲言又止,“抱歉,這個不行。”
其實精神體對于獸人而言,就像逆鱗對于人魚而言。
如果有一個獸人對另一個獸人說“我喜歡你的精神體”,這和表白求愛沒有區别,如果在不經過當事獸人的同意就擅自觸碰獸人的精神體,甚至可以看作是在性.騷擾。
所以在第一次直播衆人看見陸沐霖的精神體和喻黎相處親近的樣子,才會往那個方向猜想。
隻是喻黎作為一條剛上岸不久的魚,根本不明白獸人間的彎彎繞繞,更不知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當了很久的流氓魚。
而陸沐霖想得更簡單,即使他不能和精神體共感,精神體依舊是他的一部分,在他們的關系沒有名分之前,精神體如果不小心碰到了人魚哪裡或者像今天早上那樣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都是對喻黎的冒犯,是極其輕浮的表現。
喻黎可不管輕浮不輕浮,他隻知道自己白白軟軟的大抱枕要跑了,垮下臉看着一臉嚴肅拒絕自己提議的男人,轉念想到什麼,哼笑了聲,伸出一根食指在陸沐霖面前輕輕晃了下,語調上揚,再次加碼,“如果說,我可以提供你們研究需要的所有靈力呢?”
這句話完全戳中了陸沐霖的命門。
關系到所有獸人的性命,陸沐霖沒有多猶豫,向窩在沙發漫不經心和他談判的人魚伸出手,“合作愉快。”
喻黎擡眼睨了眼面前的手,勉為其難擡起手,和他相握。
“合作愉快。”
“那我追求你的事……”
相握的手立刻被撇開。
“再說我就跳海。”
“……”陸沐霖識趣地閉上嘴,頭頂的耳朵悄悄耷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