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門之前,喻黎還沒醒,房門緊閉着,陸沐霖便把精神體放出來,讓它守在門口。
往前走了兩步,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就看見自家精神體正背對着他擡起爪子躍躍欲試地要撓門,果斷又倒回去,伸手拎起來放到離門三米遠的地方,斂眸安靜看它幾秒,才道:“不許吵他。”
大貓不滿地刨了下地,但好像也明白不能吵醒人魚,小聲地沖本體低吼,“吼!”
陸沐霖蹲下身,面無表情和精神體對視,“否則下次不放你出來。”
警告精神體這種事,陸首領還是第一次做,但因為他熟知精神體的死穴,所以做得格外得心應手。
看着沒精打采趴在門口的大貓,陸沐霖滿意收回視線,确定過人魚不會被吵醒,便擡腳繼續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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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裡,陸沐霖和一身怨氣的曲清相對而坐。
陸沐霖低落開口,“他不喜歡我。”
“他拒絕了我的追求。”
“但他喜歡我的精神體。”
曲清:什麼玩意兒?
“所以你大清早過來,就為了讓我給你當愛情導師嗎?”曲清滿臉困惑。
陸沐霖恍若未聞,認真看向曲清詢問,“我該怎麼辦?”
曲清:“什麼怎麼辦?”
陸沐霖:“我該怎麼追求他?”
“……”
“……”
念在面前這個大傻叉是打錢的老闆,曲清歎了口氣,起身泡了杯咖啡重新坐下,認命開口,“你先說說你是怎麼追求的。”
不是才恢複人形沒幾天嗎?
而且陸沐霖一天到晚基本上都在軍部處理軍事,哪來那麼多時間追求人魚?
光是陸沐霖追求人這件事,就夠曲清震驚了。
“……然後我和他道歉說是我表述的問題,我問他,我可以追求你嗎?”陳述的過程陸沐霖都平靜得像在轉述别人的故事,毫無波瀾,頭頂的獸耳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塌下來,和出門前看見的大貓一樣,沒精打采的。
陸沐霖抿唇,“然後他就拒絕了我,還說我恩将仇報。”
曲清聽得目瞪口呆,幾欲張口又因為良好的修養硬生生憋回去,但最後也沒憋住,拔高聲調,“你管這叫追求??”
陸沐霖木然和她對視。
曲清隻覺得頭疼,“你先告訴我,你追求他的目的是什麼?”
陸沐霖困惑,“追求需要目的嗎?”
“當然啊!追求是因為你想對人魚負責,還是觊觎他的能力想以此和他捆綁,”曲清看他皺眉一臉抗拒,說出後半句,“還是因為你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
陸沐霖搖頭,“我不明白,我喜歡他和我需要對他負責并不沖突。”
……曲清真的受夠這塊木頭了。
她皮笑肉不笑,“你要麼還是放棄吧,我挺不忍心讓你這塊臭木頭玷污漂亮人魚的。”
陸沐霖斂下眉,不吭聲。
曲清又重重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說,“你喜歡他你倒是跟他表白啊,做出行動啊!光說負責誰知道你什麼意思?說話誰不會說——哦,你就說不出人話。”
陸沐霖重新看過去,半點看不出被人損的惱意,眼神認真地像大學時坐在第一排渴望知識的學生。
“你上一秒說你們有肌膚之親要對他負責,下一秒就說要追求人家,擱誰聽了都不信啊。你表現出來的分明就是一個迂腐!古闆!封建!被責任捆綁不得不提出負責的傻登!再說人家長得那麼好看,在海底指定也有一堆追求者,哪個不比你這個非同族的好?”
陸沐霖抿唇,張口想反駁,又被曲清打斷,“無論是哪個角度看,你的心都不誠,就算是我剛剛聽見,第一反應也是認為你想用這層關系鎖住他,讓他的靈力為我們所用。
“他本來就隻有一個人,沒有安全感,為了救你還暴露了自己的底牌,你上來就說要負責,他警惕你也不是沒有道理吧?”
陸沐霖怔愣一瞬,矢口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也沒有這個目的。”
曲清白他一眼,“跟我說有個屁用,在人魚那你的嘴是被泥巴糊了嗓子眼嗎?”
陸沐霖自知是他的問題,垂眸又不說話了。
曲清看他這樣就心梗,擺擺手,“算了,說另一個。你說他喜歡你的精神體又是怎麼回事?”
于是陸沐霖就把昨晚和喻黎的談判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