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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敗桓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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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别動——”

常百草在杜賢春小臂上纏上繃帶,認真嘗試着今天的第八種包紮方式:“馬上就包好了。”

杜賢春坐在桌前,擡着左臂給她包紮,另一隻手拎着樹枝,在桌上薄薄一層的積雪上描了個簡巧的符印。

“所以,有試出哪種方法效果最好嗎?”

自從妖族退離橫雲山,上下一衆弟子總算短暫地過了幾個月的清閑日子。

沒有了戰場上的以命相搏,平日的演武切磋也多是點到為止,就算沖動之下動了點真格,最重的傷也就是劃破點皮,連血都不會多流幾滴,并不會影響出劍結印,反倒是常百草的包紮會。

——這也與她實際上的醫術水平十分吻合,處于一種“有還不如沒有”的狀态。

常家這一雙姐妹出身藥谷,在醫藥這一道上的天賦卻比當年蘅江君的做飯水平還不如,反倒是在劍術上頗有成就,是橫雲這一代唯二能在杜賢春劍下走過百招的弟子。

許奉坐在杜賢春對面,毫無疑問地比他受傷更重些,本來還略有些郁悶,這時候卻隻剩下了幸災樂禍。

杜賢春試探着動了動被包成一團的手腕,幽幽地看向對面:“百草姐姐,他也受傷了,怎麼不給他包紮?”

常百草正忙着打今天的第八個結,沒有功夫搭理他的問題:“不要亂動。”

杜賢春:“。”

常白瑛對醫術沒什麼興趣,但依然支持着妹妹并不怎麼理智的愛好,替她開口解釋道:“他可沒有你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是呀是呀,”許奉在他面前晃了晃自己随意包紮好的手臂,挑眉笑道,“賢春師兄可要好好向我學習哦。”

平時八百年不見他叫一回“賢春師兄”,每次一叫都準沒好事。

杜賢春話音一噎,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低頭幾筆描完了桌上的符印,趁常百草抱着手欣賞自己的“傑作”,伸手在符文中心一點。

符文靈流閃動,在他小臂上浮起一小陣白光,将裹成一團的繃帶轉移到了許奉手上。

杜賢春呼出半口氣,不等幾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就迅速地站起身,擡手在常百草面前晃了兩下自己受傷的小臂,那一片皮|肉光潔,已然恢複如初,半點傷痕都看不見。

許奉第一個反應過來,憤憤站起身:“杜賢春——”

“唉,”常百草忽然出聲,打斷了他即将出口的質問,“我的醫術真是大有長進,竟然這麼快就痊愈了。”

許奉眼皮一跳:“以他杜賢春的天資,就這麼一點傷,在你包第二遍的時候就已經完全愈合了吧?”

杜賢春:“不不,都要仰賴百草姐姐醫術高明。”

常白瑛附和地拍了兩下手,常百草對他們的捧場十分感動,對許奉沉默的神色置之不理:“杜若谷那幫臭長老,一定會後悔幫着我爹把我送來橫雲的!”

許奉:“……”

說到底,她至今還對自己的醫術保有一定的自信,也都是杜賢春他們縱容的結果吧。

半空中簌簌地飄着細小的雪,天色略有些昏沉,但意外地并不使人覺得陰冷,反倒有種慵懶而又甯靜的韻緻。

如若沒有戰事,就這麼平平淡淡地在山上過一生,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杜賢春彎着眼睛笑了下,擡手不着痕迹地揉了揉左肩,難得地起了一點躲懶的心思。

數月前貫穿琵琶骨的那一道傷沒有将養好,現如今外傷雖早已好全了,内裡卻還時常隐隐作痛,擡這一會就針紮一般疼,想來是要落下病根了。

“說起來,等明年開春,賢春就該滿二十了,到了該行冠禮的時候了。”

常百草低頭收拾桌上用過的繃帶,忽然想起這一件事來。

常白瑛也認同地點了點頭:“是呀,男子二十及冠,冠禮一生隻這一次,我看從現在就能開始操辦了。”

杜賢春隻是抿唇笑了下,自己反倒對這事并不怎麼看重。

“如今還在戰中,隻要大家一起就好了,其他的倒也不必多拘束。”

許奉一面拆自己小臂上纏成一團的繃帶,一面還不忘和分出心思來和他嗆聲:“這怎麼能行?”

“你杜賢春是橫雲下一任的掌門,将來生平都要細細記在書冊上的,到時候讓後世人看見,橫雲這一代的掌門被妖族逼迫得連隻一次的冠禮都草草操辦,該要如何去想我們橫雲?”

他憤憤地“哼”了聲:“你不愛要臉面,也别丢了我們橫雲的臉面。”

杜賢春:“。”

他有點無奈地揉了下眉心:“……随你們吧。”

“前兩天師父還同我說起這件事,再前一天是陳長老,再再前一天是葉師弟他們,你們未免也操心太——”

“賢春、賢春師兄——!”

忽然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杜賢春循聲回過頭,看到一名弟子匆匆從山路上趕來,手上捧着一封有點皺的傳信文書。

杜賢春眼尾一跳,忽然生出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怎麼了,慢慢說。”

那弟子跑到幾人面前,喘着氣将帶來的文書遞到杜賢春手上:“……掌門、掌門和一衆弟子……被困狐族桓雲嶺,師兄,我們該怎麼……”

“狐族?”杜賢春掃了眼那文書,“狐族一脈實力強橫,師父怎麼會主動進犯狐族?”

那弟子支支吾吾說不清楚,想來也并不清楚其中的内情。

情勢危急,戰局又是瞬息萬變,許奉看到杜賢春的神色便知道情況不妙:“明長老呢?這事有報給明長老知道過嗎?”

弟子慌亂地搖搖頭:“明長老前幾日才剛閉關,弟子們都不敢打擾啊!”

常百草從桌前站起身,輕輕握了下杜賢春的肩頭:“你先别急,我們一起想想該怎麼……”

她一句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許奉焦急萬分,聲音裡都含着顫:“這怎麼能不急?!那狐族的首領是九尾的狐妖,若非天梯崩毀,他早已飛升上界了都說不準!”

“我爹他們……怎麼可能會是那狐妖的對手?!”

杜賢春深深呼出一口氣,擡眼道:“師伯閉關,不可輕易攪擾,若是擾得他經脈逆行,後果不堪設想。”

許奉用力閉了下眼,意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沒有明長老,橫雲上下還有誰能……”

“吩咐下去,非我允準,任何人不得攪擾明長老閉關。”

杜賢春從識海中召出笑春風,回頭望了眼橫雲山冬月甯和的景緻,輕聲道:“我去。”

……

“師父——!”

杜賢春半跪在許甯身前,看着他心口正汩汩流出血的破洞,一時手都有些抖,笑春風劍尖顫顫,險些握不穩在手中。

他深吸了口氣緩了下心神,才敢伸手去摸許甯的脈。

許奉托着父親的上身,讓他靠在自己身上,見杜賢春許久也不出聲,急急催問:“到底怎麼樣?——你說話呀!”

幾人暫避在夾道一旁的小山洞中,洞外是一刻不停歇的殺聲和血氣,靈力相撞出的餘波層層蕩開,橫雲本就不敵狐族,這時候又失了拿主意的人,顯然支撐不了多久。

杜賢春急促地呼吸兩下,松開握着許甯腕子的手,胡亂把自己被風吹得貼在臉頰上的頭發撥去耳後:“……怎會如此。師父……為何不叫上我一起?”

“你和師伯當年答應過我,不會把我一人抛在身後,”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到最後幾乎已經聽不清,“……我們拉過鈎的,你都不記得了嗎?”

許奉從他的言語和神情中看出不妙:“你說話,杜賢春,你說——”

“……小奉,”許甯不等他說完就出聲打斷,擡手握了下他冰冷的指尖,又看向身旁的杜賢春,“賢春。”

他在兩個人忽然靜默下來的目光中,緩慢地搖了搖頭。

“……是那狐族的首領。”

退到洞中的另兩名弟子互相對視一眼:“他、他不知為何似乎對掌門仇視非常,一出手便沒留半分餘地……”

“但那狐妖似乎也受了不輕的傷,才叫我們有了喘息的餘地,終于等到了師兄來……隻是掌門他……”

兩人别開視線,忽然一同沉默下去。

許甯蹙了下眉,似乎也覺得有些困惑:“他問我,是不是——”

他一句話還未說完,又忽然想到什麼似的頓住。

杜賢春急急問道:“是不是什麼?”

許甯卻又不肯繼續說下去了,他緩慢地眨了下眼,輕聲道:“我隻有小奉……一個孩子。”

杜賢春聞言愣了下,電光火石間仿佛突然想到一些什麼,但還來不及細想,就看到許甯又嗆咳出一口血。

血液中夾雜着被震碎的髒腑碎塊,把橫雲缥碧的道袍浸透成了暗沉的黑色,許甯急促地喘息兩聲,似乎還想多說些什麼,但終究沒有更多的力氣了。

他最終隻是抿唇笑了下:“橫雲,交給你們……”

“替我看一看,這戰局終結的那一天。”

“……?”

杜賢春呆愣地眨了下眼,看着他的手脫力滑落到自己懷中,僅有的一點體溫也緩慢地消散了。

桓雲嶺終年雲霧彌漫,濕潮的水霧盤桓在空中,内裡還夾雜着被風卷進洞内的雪,仿佛将這一片都凍結成了冰。

血流在掌心裡,有一種滑膩的觸感,杜賢春看着許甯發上沾着的碎雪,好像在這一刻才忽然意識到冬天來了。

“殺了他們、杜賢春,我求求你……殺了他們……!”

杜賢春茫然地聽着許奉嘶啞的聲音,卻又仿佛隔了一層壁障般聽不真切。

他拿笑春風撐着站起身,垂眼看着許奉顫抖着緊抱父親的屍身,一隻手探到身旁去夠自己掉落在地上的佩劍,因為脫力幾次都握不準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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