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後退兩步卸掉一部分的力，才勉強重新握緊了刀柄。

重刀攻擊速度肯定是很慢的，他有足夠的時間可以……

這樣的想法甚至還沒有在大腦裡延展開，第二刀就落下來了，周暢根本就沒有時間可以反攻，隻能繼續橫刀，保護自己。

一刀——一刀——一刀——

如狂風暴雨一樣的攻勢，根本就不像一個瘦弱的女孩子能夠造成的，那把重刀看着就像中空的一樣，在她手中極其的輕巧。

但隻有旁觀的人能夠看到，歲封的腳，在她每次輪刀的時候，都會踢擊刀身的側面，緊接着她的腰身用力，最後歲封那一刀落下的時候，其實并沒有完全落實在周暢刀上，會随着力的反作用彈起，然後掄上一個半圓。

力量不夠的人使用重刀是需要一些技巧的，歲封就是如此。

周暢硬扛第一刀的時候，就再也沒有退路了。

他自己也清楚地感知到了這一點，因此有些後悔，不該抱着試探歲封的想法，去硬抗。

但他此刻已經沒有了别的選擇，隻能等待歲封力竭，或者……如果能夠發現什麼破綻，他就還有機會！

“你沒有。”歲封突然道。

周暢愣了一下，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但這個時候已經晚了，歲封的下一刀重重地落在他的刀上，随着一聲脆響，他的刀……斷了。

斷裂的刀刃一瞬間崩飛了出去，叮的一聲插在了擂台邊緣的石頭上，刀尖甚至進了石頭三分，在那搖搖晃晃。

重刀好出不好收，尤其是歲封這樣力量不夠使用巧勁來控制刀的，更不好收刀了，周暢在那一瞬間以為自己會被劈成兩半，刀尖帶起的風把他的頭發都吹拂向了兩邊，周暢瞳孔劇烈地縮了一下。

許成錦也砰的一聲站了起來：“住手！”

周暢可不能死！周暢若是死在了這裡，許成錦就别想再拉攏他的父親了，自己的獨子，而且是天賦卓絕的獨子，因為許成錦，死在了這樣的地方，甚至不是戰場上，周暢的父親不可能不遷怒于他。

許成錦在那一瞬間腦子裡想了很多，滿頭大汗，他的計劃裡絕對不能周暢的父親，為了他的大業……為了他的皇位……絕對不能！

他甚至開始後悔，早知道今天就不來這裡了，早知道今天就不挑釁了，為了那麼點小事……就為了壓一壓許清平的氣焰，卻付出這樣的代價……

他甚至已經開始在那裡考慮，如果周暢今天真的死在了這裡，他要怎麼做才能挽回局勢。

砰！

碎石飛濺，甚至把離得近的幾個看戲的，臉都劃傷了，但他們非但沒有罵街，或者是憤怒，還興奮得像是孩子一樣，把頭伸得更往前，想去看結果。

擂台上被砍開了一個缺口，周暢站在那裡，臉上全都是冷汗，他的鼻尖上還有一道淺淺的紅痕，一滴血珠從裡面慢慢的滲了出來，順着鼻尖滴落到了地上。

但是他沒有死。

歲封揉了一下自己抽搐的右手，收刀的确要更累一點，不過他們之間并沒有這麼大的仇恨，也不至于把人幹掉，所以她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沒有要置人于死地的意思。

正因為留了一手，所以最後收手的時候，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

“啊，這算我赢了吧？”歲封把刀往地上一放，吐出一口氣來，她也好累得好吧？

周暢：……

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除了鼻尖被輕輕的劃傷了一下以外，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的傷口，眼前這個人的控制力比他想象中的要強，他剛才真的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掉了……

那一瞬間，周暢感覺到的不是恐懼，也不是其他的情緒，而是興奮，好強，好想再打一次。

用盡自己的全力，輸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強者戰鬥的這個過程。

不過在場所有人裡，最興奮的人還是許成錦，這個起起落落真的是太刺激了，他撲通一聲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忍不住擡手摸了一把汗。

還好……周暢沒死……太好了……

歲封又轉過頭來問許成錦：“殿下，到底算不算我赢了？要不我……”

“你赢了！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