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的視線壓力也太大了吧？

季談在雙重視線中咽了咽口水，顫顫巍巍問道：

“我能不願意嗎？”

“不能。”

黎泛還是一如既往的獨裁。季談算是知道了，問他願不願意不過是走個流程，真正的答案在他問出口的一瞬間就注定了。

他當然可以和黎泛鬧翻臉，但這又何必？他吃飽了沒事幹？

“你都這麼決定了，那就好吧。我的意見不重要，真的。”

他真誠地眨巴眼睛。大不了他去隔壁區随機選擇一個幸運Beta完成懲罰任務。

“嗯。那就這樣吧。”

黎泛毫不客氣地把季談的恭維，和些微委屈一概接收。他收拾餐具去洗碗，留下季談和黎晝大眼瞪小眼。

“小太陽～”季談撐着下巴盯着他看，“你到底去隔壁區幹啥呢？”

“去玩呀！”

黎晝瞪大眼睛。或許是他臉上總帶着點兒憂愁，看着就像一個故意裝開心的委屈小孩兒。

“鬼才信。”

“……”黎晝沉默片刻，笨拙地下桌子，湊他耳邊墊着腳，悄聲道：

“别問啦季談哥哥，哥哥明明都同意了。”

他有些憂慮，似乎擔心說實話會被季談打小報告。

這孩子，怎麼能這麼想自己呢？季談出門扔垃圾的時候，在心裡暗自嘀咕。

家裡的垃圾，不知怎麼的都變成了他的責任。

這一次出門還是沒看到那個女學生Beta，卻看到了另一個Beta。

季談不太能分清這裡的性别，這個世界所有其他性别似乎都在朝着Beta發展，像是往死裡低調一樣。

信息素不明顯的結果就是，他隻能分辨男女。所以才會對那個女學生格外感興趣。

所以女Beta和男Beta到底有什麼區别？

一個有胸一個沒有？他也不好拿這種生理問題問黎泛，如果能找到一本生理書看就好了。不知道女學生那裡有沒有…

西糖給的資料多是關于世界觀，細節并未介紹。季談翻看資料的過程中，認為做資料的人一定是個過分在意詳略得當的人。

這個人在自己感興趣的領域事無巨細，但不感興趣的領域基本都是一筆帶過。

顯而易見他對ABO性别差異毫不關心。隻有季談關心這個。

這個季談在樓道上遇到的攔路Beta是個小孩兒，見到季談時，他光速報上大名：

“吾乃李芒，汝可尊稱吾李老大。喂，新來的，别看了就是汝，汝打算加入哪方陣營？不必多說，定是吾的隊伍吧！”

“那個。”季談打斷他的中二發言，“我得去扔垃圾了，拎着怪沉的。”

說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這是剛學了點文言文就出來拽文裝逼？

季談騰出右手來掏掏耳朵，絲毫不見他說的“沉”。他神情寡淡，一臉不耐煩。

他關心的是男女Beta的差異，對小孩子發中二瘋沒興趣。

他轉身就要走，李芒跑過來攔在他面前，踮起腳急切地招手：

“诶诶——聽我說完呀！”

季談斜了他一眼。

“正常了？”

李芒卻鼓起腮幫子：“Alpha果然都沒禮貌，老師們誠不欺吾。”

“真是屁話多，你要是有禮貌就幫我扔個垃圾。”

季談把塑料袋一放，捂着耳朵又想走了。他這替人尴尬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好啊。

這孩子繞着圈對他左右打量，季談一走他就瞪圓眼睛，仿佛這是什麼天大的不敬。

“這麼沒規矩，你肯定是遊川那一頭的吧！”

他信誓旦旦地認定，季談卻說：

“你搞錯了，我是黎晝那邊的。”

“什麼？”他似乎受到極大打擊，“在我去上學的時候，居然又有一顆新星冉冉升起了？是哪家的Beta？”

“是個Alpha。”

季談看到李芒臉上的震驚和急切轉瞬間變回輕蔑。這孩子似乎很有變臉天賦，季談如此作想。

“那汝就跟錯老大了！”

不知道為什麼，李芒一定要把他說服進自己的陣營。他們到底是什麼陣營，中二犯病團夥嗎？

“遊川不也是Alpha，你都能接受他，怎麼不能接受黎晝？你好偏心啊李老大。”

李芒對“李老大”這個稱呼很是受用，他哼唧兩聲，解釋道：

“遊川有個消息靈通的Omega哥哥，特許他步入老大行列。黎晝是哪兒冒出來的，他當然沒資格。”

好家夥，這話要是被護弟狂魔的黎泛聽着了，不得把這丫屎尿抽出來？

咳咳，過于重口味了。

話說，他能辱罵這不知天高地厚的Beta一分鐘嗎？肯定算數的吧？

但這孩子雖然嘴賤，卻沒做出實質性的錯事。要是被人圍觀挨罵，說不定會落下心理陰影。

就算季談本人沒有心裡負擔，罵小孩兒的名聲傳出去，萬一對黎泛影響不好呢？

洗碗的時候，季談問黎泛為什麼不自己和黎晝去隔壁區，他的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