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ABO世界，AO的腺體為什麼是長在體外——脖頸處，季談曾和黎泛展開過一番讨論。

當然，這是季談單方面要聊起的話題。他也沒有别人可以讨論。

黎泛本人像是一個長時間安靜的鹽水湖泊，你覺得他可以飲用，但真嘗一口能齁死人。在這個湖泊底下沉睡着一個張牙舞爪的水怪，遇到危險時才會睜眼。

但在家裡，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候，黎泛的鹽分就會漸漸沉澱下去。他會變得沒有攻擊性。

“為什麼腺體要長在後頸呢，這是否太危險了？”

季談想不出這個設定的合理之處。既然是那麼重要的東西，象征着完全占有的标記，肯定埋藏得越深越好，比如……咳……那裡面什麼的……

正在擇菜的黎泛眼神出現一瞬間的空洞，他不明白季談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奇怪的問題。

還都很難回答。

“是挺危險的。”他垂眸給出肯定。

“除了方便時不時啃一口，或者方便暴露在空氣中接觸信息素，以至于強制發情，我找不到這個部位存在的意義。”

黎泛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不要亂說話，小孩子還在這裡。

季談卻拍拍黎晝懵懂的小腦瓜兒，淡定地辯解：

“這是小孩子就該知道的知識吧，性教育應該早日普及啊！”

性教育個頭，季談完全是在詭辯。不過黎泛手裡擇菜的動作放緩了，他微眯的下垂眼像是在打哈欠，幽幽開口道：

“可能就是因為危險，容易控制才保留下來的吧。或者隻是單純将AO綁定在一起。Beta也不是沒有腺體，隻是萎縮了不起任何作用。但這種萎縮，被他們标榜成‘完整’的特性。”

“……黎哥，你等一下。你說這些誰懂啊？”

季談撓撓後腦勺。

“但那也不是沒有道理吧。就像人類的闌尾，除了有闌尾炎的風險，會把人痛死，可不也是個雞肋器官嗎？說不定有些東西進化掉更好呢？”

黎泛直直看向他，把手裡的白菜甩他臉上。季談本來能躲過，但硬生生受着了。

無所謂，就當提前吃飯了。

“你說這話，我不愛聽。”

黎泛彎腰端起菜籃，扔下一個冷冰冰的眼神就進廚房了。

一旁偷聽的黎晝湊過來，蹑手蹑腳拿掉季談臉上的菜葉子，悄悄說：

“你又惹哥哥生氣了。”

季談悶悶地應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黎晝猶豫半晌，将菜葉子放嘴裡咬得咔咔響，囫囵地說：

“……因為你說的話……和電視上那些大人的……很像……他不喜歡那些話……”

“但他是喜歡你的……”

他膽怯的眼珠看過來，“所以也……也沒有那麼生氣。”

季談偏頭看向他。

“哥哥說，Alpha的腺體……就是因為容易被控制才變成現在這樣。無論是A還是O都是這樣的……所以哥哥希望我能善待Omega。但這也不能被看出來，因為善待這種行為也……”

黎晝聲音越來越低。

“很危險。”

在即将和尹竹分别的時候，季談問她要電話号碼。剛剛跑掉的陸從楠也把号碼給了他，說是有緣自會相見，但季談覺得她可能并不想見到自己。

“沒有那種東西。”

尹竹果斷地回絕了。

季談愣了愣，不解地道：“連我都不給嗎？以後真是相見全靠緣分？ ”

“不是。”尹竹搖搖頭，“真的沒有号碼。如果你想見我，就去中心區的研究所吧。說我的名字，有人會給你開後門的。當然，僅限于見我。”

“研究所……”

季談想起了遊杉。說起來，他倆都是Omega，在一個地方上班倒也合理。

“話說……”他把遊川支開，悄聲問到：“你認識一個叫‘遊杉’的人嗎？”

“遊杉？”她皺了眉，“不認識。研究所不是每個人我都認識的，他可能和我不在一個部門吧。”

“哦這樣，那沒事了。”

“這樣，你說說看，他有什麼特征？我可以幫你留意一下。”

她這話說得坦然，季談挑起眉，略感奇怪地問：

“你怎麼這麼熱心？留意他做什麼，想打聽我的社交圈？”

她手上閑着沒事做，就整了整自己略有些散亂的麻花辮，歪着頭不理解地回答：

“一個A問O的情況，還能是什麼關系？總不可能就随口一問吧？”

季談默了。還真是就随口一問。

“怎麼了？我還以為那個人是你的發情期幫扶對象。”

怪不得她這麼熱心，可能是覺得朋友的老婆，多少可以照拂一下。

“才不是！”

季談隐隐感到頭疼。和遊杉拉郎配這件事讓他不爽，畢竟遊杉這個人就足夠讓他不爽了。

“發情期幫扶對象是什麼東西？是我想的那種關系嗎？”

是否是他太不純潔，以至于看什麼都不純潔。

尹竹的話卻肯定了他的猜想。

“就是你想的那樣。如果不是幫扶對象，那你是單方面追求他？真有勇氣，研究所的Omega都敢追，很大可能結不了婚的。”

“都說了不是了！我隻是随口一問，我對他半點非分之想都沒有！算了算了當我沒提過。”

尹竹看他不耐煩了，也正色起來，沉吟道：

“他怎麼你了？”

季談注意着兩個小鬼的行動，悄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