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唯唯諾諾點頭,心裡郁悶極了。
這才幾分鐘啊,他怎麼知道那Alpha連個幾分鐘都等不了?明明看上去還挺好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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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任通過監控找人的間隙,季談已經直上地上第五層。他在門診掏耳朵,一臉不耐煩地接受護士的盤問。
“來這兒做什麼事?”
“查匹配信息。”
護士眉頭一皺。恰好,廣播提示下一位是89号,于是他問:“你是89号?”
季談面不改色:“是的。”
護士掃過面前眼花缭亂的表格,笑了一下:“那你叫什麼名字?”
“……”
大意了,他們手裡居然還有排号表。季談自然是想不出89号叫什麼名字,隻知道他再不回答,就會被當成插隊趕出去。
但他心虛看了眼護士,護士還是好整無暇地等他回答。雖然忙的要死,護士倒是出乎意料地有耐心,見他答不出來,還好心提示:
“姓李。”
季談順坡下驢:“李——”
護士換了隻手撐下巴:“名霧。”
季談從善如流:“我叫李霧。”
護士卻突然露出得逞的微笑。“不是。”他說,“你不叫這個名字。”
突然的變數讓季談傻了眼,這又是幾個意思?難不成是在诓他?
“李霧是我的名字。所以,你當然不叫這個名字。”護士接着說道。
原來他是在自我介紹,而不是給季談開後門。
他耍人耍得明晃晃,季談有些惱怒,這人卻是微微笑了笑,咳嗽兩聲,公事公辦地問道:
“這位Alpha,是來咨詢什麼的呢?”
季談不說話。
護士就向他伸出手來,一本正經:
“重新認識一下,我是李霧。你可以不告訴我你的名字,但不能過度占用我的工作時間。不然我得加班。”
季談并沒有握住那隻試探的手,隻是問:“加班不好嗎?”
“或許我該說好,來讨你歡心?”護士輕歎一聲,“但加班的确罪該萬死,這無可否認。”
身後是來來往往的人流,沒有人注意到這處小小的接待台。接待人員和咨詢者都是單獨接線溝通,中間隔着開口的玻璃牆。
季談覺得這和探監沒什麼兩樣。
隻是不知道哪一方被困于監獄。
他不知道這個名叫李霧的護士在打什麼主意,便遲遲不肯說自己的編号。的确可以不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因為隻要有編号,老底都被掀沒了,名字年齡家庭住址,沒一樣幸免。
更何況這人明擺着對他有興趣,肯定會看得更細。
等的時候過長,護士若有所思:“戒備心這麼強嗎?”
季談覺得他沒有自知之明。
“你的态度好怪。”季談無語,“誰會樂意讓你知道自己的信息啊。”
護士點點頭:“你沒有要咨詢的,那我隻能讓真正的89号過來了……”
季談對他咧嘴一笑:“好啊。”起身就要走。
大不了他可以趁沒人偷摸進來看。而且來查詢的Alpha隻會一天比一天少,他等得起。
護士轉轉筆,接着說:“……然後,通知保安把漏網之魚逮住。”
季談又坐了回來。
這對他而言不算威脅,但他不喜歡被人威脅。
“你是不是沒事找事?”他匪夷所思,“真搞不懂你們Beta。”
李霧卻是煞有介事地點頭:“就是沒事找事。”他擡眼看向季談,“很難會有人在你面前真的安分,你知道為什麼嗎?”
“……”
見他不吱聲,李霧眼珠一轉,道:“不想知道就算了,好奇心是強求不來的。”
“我才不想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季談頓了頓,“黎泛,我的名字。要查就快點。”
“哪兩個字?”
“黎明的黎,泛濫的泛。”
李霧打字的手指停下,從屏幕後看向他:“黎明泛濫?真是個好名字,聽起來是個好人。”
季談不說話,沒過幾秒,又忍不住問:“怎麼能聽出來是個好人的?這是哪門子道理?”
“我會一點算命,你信嗎?”打印機響起嗡嗡的運作聲音,李霧拿出新鮮出爐的紙張,自然地偷瞄了一眼。
他将這張紙遞給季談。
“我掐指一算,就能窺見一角命運。如果你告訴我真正的名字,我也能給你算。”
季談沒應。
他自然是不相信的,倒不是質疑李霧能否算命,而是他認為,就算告訴他真名,也算不出來什麼有用的東西。
不過李霧說黎泛是個好人,倒是有幾分真實性。那是個善心泛濫的家夥,但本人拒不承認。
“不相信嗎?”李霧問。
季談挑他毛病:“你根本沒有掐指算,手法很不到位啊。”
李霧愣了愣,有些無奈:“這隻是一種業内說法,其實不掐也能算。”
“這我哪裡知道?”季談說,“我一介凡人,自然隻能從字面意思理解了。”
他說着悠悠站起身。東西拿到手,他就沒那麼願意多交流了。
李霧說得對,好奇心是難以強求的東西。
而他現在正逐漸失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