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嬌吃了藥也睡不着，好再頭不疼了，她将喝空蜂蜜柚子水扔到垃圾桶。

翻了好幾個身，忍不住拿起手機，劃了好幾下，才點進趙睿的對話框。

她與趙睿沒聊過天，對話框還停留在那個好友驗證上。

司嬌：你知道周欣怡嗎？

司嬌剛發完就後悔了，趁着兩分鐘内到按了撤回。

又補了一條：沒事。

過了一會兒趙睿：？

司嬌：沒事，發錯了。

趙睿：有什麼想問就問吧，憋着多難受。

司嬌：這可是你讓我問的。

趙睿：對，我逼你問的。

怎麼和方澤凡呆久了也學會了這欠揍的一套。

司嬌：可然在旁邊嗎？

趙睿瞧了眼靠他肩膀上熟睡的徐可然，面前的屏幕忽明忽暗，她卻安然不動。

回了個：在，怎麼了？

司嬌：讓她替我打一拳你。

趙睿：……

好半響沒回複。

趙睿忍不住：真不問了？

司嬌：沒什麼意義。

趙睿：行，可别反口告我的狀。

司嬌：喲，這麼護着徐可然，那你可知道她膽子大的事？

趙睿：？

司嬌說話說一半，将手機關了，又繼續睡覺。

電影院趙睿坐不住了，推了推熟睡的徐可然。

她一臉茫然醒過來：“結束了？”

但影院漆黑，趙睿的眸子夾着屏幕的光，褐眸深邃，一股莫名的寒意冷得徐可然脊椎發涼。

“聊聊？”

.

八月初，有人提議要同學聚一聚。

司嬌身為前班長自然扛起了這個重任，一共來了二十人，加上老師一共二十一人。

她訂了個大房間。

同學到的早，大家坐在一起說着話。

哄笑一團，似乎又回到那個叽叽喳喳的時光。

方澤凡坐在男生堆裡，功力毫不減弱地對着周圍人輸出。

好久不見方澤凡這麼話多的模樣，司嬌一時愣了神。

司嬌看到劉芳發來的信息，出門去接她。

沒走到門口，就看到穿了一身墨綠色旗袍的劉芳，她頭發盤着，插了一個翠綠色的發簪，是他們集體送的禮物。

“熱嗎？”司嬌依舊是那副乖巧懂事的模樣。

劉芳這次沒被迷惑：“還好。你們仨感情真好，在三班藏了這麼久。”

司嬌低頭笑着，無害地露出潔白的牙齒，知道劉芳是在說什麼，無非高二升高三故意考差的事迹。

“老師，你記性倒是很好。”

劉芳指着她嗔怪，臉上卻挂着笑容：“最不省心的是你們，但是啊，最省心的也是你們。”

“老師，大家都不說，其實這兩年最感謝的就是你。”

“你倒是哄人。”劉芳笑意未減，“以前選你做班長就覺得你乖巧懂事，又有韌性，現在看來沒選錯。”

司嬌走在她身旁，隻笑未語。

“我是看着你英語成績從八十分上到一百三十四的，知道你付出多大努力。”劉芳說着說着眼眶紅了，覺得這幫孩子都是靠自己，她這個班主任倒不是個合格的班主任。

司嬌摟了摟她的肩膀：“老師，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别哭喪着臉，大家還以為你不開心。”

“怎麼不開心，都開心哭了。”劉芳難得撅了撅嘴，全然沒了在班裡盛氣淩人的樣子。

兩人說着話，來到了門口。

司嬌還在微笑着安撫劉老師，就聽到門裡傳了一道女孩子的聲音。

“方澤凡，我喜歡你。”

然後一陣起哄。

司嬌覺得此時進去不太合适，與身後的劉芳對視一眼。

劉芳臉上已經挂上了笑容：“看我幹什麼，我又不是來查早戀的。”

司嬌欲言又止，此時門開了，一個女孩子紅着臉跑了出來，是他們班一個文靜的女同學。

女生與班主任撞個滿懷，更尴尬了。

劉芳推開了門。

大概是班主任的天生壓制，亂哄哄的房間頃刻安靜，大家面面相觑。

劉芳擇了個中心位自覺坐下，忽視同學想笑不敢笑的表情，和藹掃了一圈，最終定在沉默寡言的方澤凡。

“怎麼樣，答應沒？”

那女孩都跑出去了，肯定沒答應，但怎麼拒絕的，司嬌是沒看見。

方澤凡瞟了司嬌一眼，對上劉芳，眼眸陡然彎了：“老師，你又取笑我。”

他在桌子下狠狠踢了下謝濤的闆凳，謝濤收到信号很快反應過來。

“我們來拍張照片吧。”

大家坐在一起拍照片。

徐可然去看照片，裝作不滿意：“再來幾張。”

兩側的人偷跑出去。

在劉芳臉笑僵前，突然砰一聲，吓了她一大跳。

禮炮炸出的彩券自空中散落，霎時絢爛，紛紛揚揚落了她一身。

她卻笑得更燦爛。

程洋捧了一束花從人群中心走開，奉給劉芳。

劉芳感動得泣不成聲，一直在說辛苦了辛苦了。

徐可然将紙遞給劉芳：“我們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你。”

驚喜搞完，就是上菜吃飯。

司嬌緊挨着徐可然。

徐可然低着嗓子湊到她耳邊：“我靠，你剛才沒看到那刺激一幕。”

司嬌瞄了一眼與周圍人說笑的方澤凡，不動聲色：“怎麼了？”

徐可然感歎一番：“我第一次見方澤凡冷臉，直白别扭說，謝謝你的喜歡，但不好意思，我不喜歡你。”

她學着方澤凡的腔調學得起勁。

方澤凡無意觸到司嬌的眼神，大概知道她倆咬耳朵講些什麼，耳垂爬上層淡粉色。

劉芳知道自己在他們放不開，就囑咐幾句，不要喝太多酒，要送女生回家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