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說倒也并不是虛張聲勢。冷聰他們能聚起這麼大的金額,其中不知道坑了多少人,這幫騙子拿到錢之後可以跑路,但那些債主們也不會罷休,一直死纏爛打追他們到天涯海角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更何況從中抽成的胡雲聲隻是拿到其中一小部分而已,承擔的風險可是一點兒都不比正主兒小!
而且那天在旅館裡他也表示過,不希望自己的命運被别人捏在手裡,所以現在他終于想主動選擇自己未來的路了嗎?其小元想着。
不管如何,胡雲聲手上一定掌握着冷聰一夥人作奸犯科的最關鍵證據,依靠這些證據,莫說是解決目前的困境,想解決三年前的案子也不是難事了吧?
想到三年前的案子其小元心裡一動,若無其事地應道:“是啊,畢竟有些人是靠不住的,一旦過去的案子發了,被連累進去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過去的案子,是什麼?”胡雲聲果然提問。
“哦?你不知道嗎,三年前天合出過一件案子,死了一個人?”其小元假裝天真,實則内心狂跳,仿佛真相已經近在咫尺!
“三年前死了一個人……”胡雲聲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像是在思索,接着他很自然地問,“你說的‘有些人’,又是指誰?”
“明明是你的客戶,為什麼要來問我呢?”其小元反問。
“我隻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知道。”胡雲聲的語氣帶着些許的戲谑,接着他不依不饒地望着其小元,一副不得到答案不肯罷休的樣子。
“看來你是對三年前的事情不太清楚啊,所以才拿這些話來詐我。”其小元卻搖了搖頭說,“現在這個年頭,信息就是資源和籌碼,可不能輕易就拿出來。”
“哼,你不說算了,這點兒小事我想查的話,分分鐘就能查出來。”胡雲聲不以為然地說。
“你說這話就有點托大了,這個案子到現在為止都還是懸案,想查到确切的消息難比登天!”其小元斷然說道,“在天合内部知道這件事的人也不會超過三個!”
“哦?居然有這種事……”胡雲聲沉吟着,不知道是不是又在思索着這個消息該如何利用,但很快他就又回到了正題,“所以你到底打不打算讓我和安迪歐陽接觸?不行的話我也不會再和你在這兒磨牙了,我很忙的!”
“剛才不是說了,現在不方便……”其小元剛說到這兒,胡雲聲突然站起身來,大踏步地走過去,扯着其小元的領子就把她拉了起來。他身材強壯,這樣拉扯着其小元簡直就像拎着一隻小雞一般輕松,眼看就要把她丢出店外去!
“等……一下!……我有話說……”其小元一邊掙紮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此時她已經一隻腳邁出了店門,但是仍然死死地拉住門框,不肯離開。胡雲聲見狀放開了她,叉着腰,一臉不耐煩地對她說:“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再東拉西扯我要不客氣了!”
其小元卻向身後時不時有人走過的街道上一側頭說:“這麼重要的事,就這麼說?”
胡雲聲瞪了她一眼,又見外面已經有人向這方向側目,隻好退回櫃台邊,讓其小元又走進了店内,又見她也不急着說話,在那裡認真地整理着衣服,不禁皺着眉頭一臉不爽,卻又不好再發作。
這工夫其實其小元比他還要着急,表面上的沉穩隻是一種緩兵之計,她的頭腦正在飛快地運作,思考如何掌控目前的局面!
聯系安迪歐陽?不行。這幾天抱着試試看的态度她沒少打安迪歐陽的手機,但始終處于關機狀态。她甚至去過安迪歐陽的住處,費盡力氣才繞開安保上了樓不說,敲他家門也是無人回應的狀态。
這個人眼下似乎是下定決心要讓任何人都找不到,所以想讓胡雲聲和他直接聯系,從客觀上是做不到的!
拖到董事會之後?也不行。萬一安迪歐陽真的沒有回來而徹底離開天合,胡雲聲就會斷了眼下的念頭,再次和冷聰他們混到一起,現在錢已到手,大概率他們還會躲起來,到那時再想追查過去的事情就更難上加難了!
怎麼辦好呢?現在任其小元有顆七竅玲珑心,也有些黔驢技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