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兩個同類互相取暖罷了。
“司少,您剛剛在車上看的是誰啊?”
激情過後,女伴縮在他懷裡,嬌聲問道。
許是才發洩完,司疆心情還不錯,扯着她的長發,懶散開口。
“一個不讨喜的同學。”
“哦?司少您竟然還有這樣的同學。”
“怎樣?”
“就是看起來,挺和您不是一個世界的。”
女人讨好地笑。
司疆十分認同,點頭:“是的,我也這麼覺得。”
這個家夥,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裡,簡直就是一種玷污。
高一入學,他們例行上台自我介紹。
司疆單手插兜,走到台上,拿起粉筆,在黑闆上潇灑一揮,寫下自己大名:“我叫司疆,司徒的司,開疆拓土的疆。”
他覺得雖然自己爸媽人不怎麼樣,但是至少給自己取的這名,還挺霸氣。
出于顔值和打扮,台下的學生們都驚豔地看着他。
成功收獲一波關注,他滿意地回到座位上。
看來,高中生活,還是值得他期待一下。
又過了好幾個人,司疆無聊地聽着,跟着大夥鼓掌,實際上一個字都不曾進入他的耳朵。
他還在想,出發前,收到的短信。
“高中不要和以前一樣胡來,我們沒有時間和學校溝通。”
“第一次月考,别給家裡丢臉,不能低于年級前五十,不然零花錢減半。”
司疆心中冷笑,前五十?做夢呢。
暑假補的課,他早忘光了,是遊戲不好玩嗎?
手中甩的筆,一下子沒注意,掉到了地上。司疆正準備彎腰去撿,正巧一人從後面走來,停在他的筆前。
大概會幫他撿吧,司疆想,順理成章地收回手。
正準備開口道謝,沒成想,這人直接跨過了那隻孤零零躺在地上的筆,不在意地掃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走向講台。
司疆臉上的笑意僵住,首次被無視的自作多情像一瓶毒液,澆得他胸口灼熱,脖子到耳根一下就紅了起來。
媽的。
媽的。
這家夥……什麼意思?!
他憤怒地擡頭,看向已經站在講台上的人。
那個人正背對着他,在黑闆上寫名字,清瘦到骨節分明的手握着粉筆,手臂上長着大大小小的疤痕,手指扣住白色的粉筆,“宗…”
宗?這什麼鬼姓氏。
鐵畫銀鈎,每一筆畫都格外的用力,白色的粉末洋洋灑灑地落下,彙入窗外投進的光流中,是學生時代才有的獨特記憶。
“鹽。”
“宗鹽?”
他聽到旁邊的同學竊竊私語起來,這個名字太奇怪了,怎麼會有人給孩子取“鹽”這種名。
女生轉了過來,蒼白的膚色,烏黑到深邃的眼睛下面長着一塊面積不小的胎記,她似乎一點都不準備博取新同學的喜愛,冷淡地開口:“大家好,我叫宗鹽,多多指教。”
然後就走了下去,路過司疆的桌子時,司疆不知為何突然挺直了背,看向她。
可宗鹽隻是漠然地走了過去,似乎壓根就沒有注意過這個看着她的帥氣同學。
“我算是知道她為什麼叫鹽了。”
司疆心中有一股火焰正在騰騰升起,這輩子,他還從未被人這麼無視過。
憑什麼?這家夥明明又醜又窮酸,還格外不讨喜,憑什麼敢無視自己?
“啊?為什麼?”
“醜女無鹽啊!”
“哈哈哈,咳,你這麼說不太好吧。”
“曆史上那個娶了鐘無豔的王叫什麼去了?”
“我知道!齊宣王,名辟疆。”
一瞬間,讨論的聲音都戛然而止。
直到有人小聲問了一句:“疆?哪個疆字?”
“……開疆拓土的疆。”
“砰!”
司疆的課桌被他踹翻在地,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他狠狠地盯着那個說話的男生,像是被冒犯的帝王,恨不得把這個敢拿自己和那個,那個惡心的家夥,聯系在一起的人挫骨揚灰!
老師咳嗽幾聲,尴尬地開口:“司同學,你在做什麼?快把自己桌子扶起來,這是在上課。”
他不敢訓斥。開學前,司疆這個燙手山芋的資料早就擺在了自己桌前。
校長都不敢得罪。
“然後呢?”
女伴催促司疆繼續講。
可司疆已經有些困了,便不耐煩地敷衍了幾句。
“後來?後來便再也沒人敢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了。”
“她?她也付出了該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