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司疆這一刻,忘了眼前是可以把他燒成重傷的火焰,竟然毫不猶豫地撲了過去。
一雙手直接伸進炙熱的高溫裡。
就在這一刻,頭頂的煙霧探測器終于捕捉到異常,亮起紅光,從上至下,噴出水霧。
澆在地毯上,跪坐在地上的司疆身上。
就像一場大雨,澆滅了硝煙彌漫的戰場。
司疆從褲子裡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
盒子發燙,他卻絲毫不在意。
他慌亂地打開蓋子,當看到裡面的情況時,所有的血色,所有的溫度,所有的聲音,一瞬間都從身體裡退出去了。
方形的蠟塊熔化了。
上面的字、痕迹都沒有了。
他什麼都不剩了。
晚上八點,正是城市夜生活逐漸開始熱鬧的時候。
宗鹽穿着簡單的白襯衫和長褲,來到大學城裡的電影院。
門口,已經有一個人探頭探腦地在找她。
她遙遙地揮了揮手,那個人便看到她,随即興奮地跑了過來。
“學姐,你來了!”
“嗯,沒遲到吧?”
“沒有,剛到進場時間呢。”
白袤把一張票遞給宗鹽。
“學姐,你的票,我們買的是小廳的場次哦。”
大廳人多,小孩也多,影響觀看體驗。白袤看有一個價格比較高的貴賓廳,也不是貴到不能接受,就買了兩張。
他相信,學姐應該也不像在一群吵鬧的孩子包圍下,看完一部電影。
況且,這可是他們第一次一起看電影!
以前他還以為學姐不喜歡看電影呢,也就沒好意思問她。
這麼有紀念意義的日子,他當然要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宗鹽也不知道這麼多彎彎繞繞,隻是接過電影票,看了一圈熱鬧的等候廳,然後問:“你要吃爆米花嗎?”
白袤睜大眼睛,有些驚訝,随即重重點頭。
“可以啊!”
“好。你等我一下。”
宗鹽直接往櫃台走去。
白袤承擔了電影票的費用,她也不可能說要把錢轉給他,那麼,自己負責買點食物,就是一個恰當的選擇了。
她端着爆米花和兩杯可樂,白袤忙過來接過自己的那份,不讓她麻煩。
兩人就像隊伍裡其他的男女一樣,排着隊,檢票進了影廳。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宗鹽稍微觀察四周,發現這個廳的座位,大多是兩人的沙發,和其他的座位之間的距離也不是很近。
電影院是這樣的嗎?
她察覺到不對勁,看來白袤應該是挑選了一個條件更好的觀影廳,不得不說,他真的很細心。
大屏幕上放着不同電影的廣告,燈光忽明忽暗地打在他們臉上。
白袤把可樂放好,捧着爆米花桶,從裡面挑出一個焦黃圓潤的爆米花,伸到宗鹽嘴邊。
“學姐,你試一下,電影院的爆米花特别甜!”
電影院的經理擦着汗,從門口迎接了兩位大爺。
一個怒氣沖沖,一臉無語。
一個面無表情,渾身低氣壓。
他低頭哈腰地帶着這兩個大爺到對應的影廳。
“抱歉哈,司少,陳少,這個時間段,包間都在放其他電影,現在符合你們要求的,還有一個小廳。”
陳柏随意點了點頭,示意沒關系,然後又緊皺眉頭,訓斥一旁的人。
“我說司疆,你到底發什麼瘋,家裡失火搞的鄰居都報警了不說,你還無論說什麼都要來看個電影?”
“不就一破電影嗎,什麼時候不能看?”
“喂,你倒是說話啊。”
陳柏真是拿自己這個發小頭疼。
連司家長輩都知道起火的消息了,現在在手機裡一直發訊息問他怎麼回事。
剛剛還在和女友約會的陳柏真是委屈,他知道個屁啊。
匆匆忙忙趕到司疆家,給他處理這些事,結果這家夥還不領情,在物業不滿的眼神下,說自己要去看電影。
他的老天爺啊!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個發小。
他隻能舍命陪君子,陪這個明顯精神情緒都不對勁的家夥來看電影了。
司疆緊閉着唇,壓根不想回應身邊吵鬧的陳柏。
他隻是在想。
憑什麼他司疆就要崩潰。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他想要什麼得不到?
他為什麼就要為了一個女人,一個廉價的蠟塊變得不像自己?
不就是被拒絕看電影的邀請,有什麼了不起的。
他司疆,偏要來看這個該死的電影!
沒有那個女人,他也不會怎麼樣!
在陳柏的唉聲歎氣下,他低着頭,走進了影廳,昂貴的貴賓廳裡,觀衆數量明顯不是很多,所以當他走到一半時,身形突然就頓住了。
陳柏差點就撞上了司疆的背,不滿道:“幹嘛,烏漆麻黑的你不要突然停下啊。”
他看到發小的眼神仿佛一頭被背叛的野獸,不敢置信又怒氣滔天。
陳柏心一緊,随着他的眼神看過去——一個男生正在喂他女朋友吃爆米花。
不對!
那個女的是……
“喂,司疆,你别亂來啊。”
他提心吊膽起來。
可司疆就像一尊風化的雕塑,紮在了原地,那眼神,逐漸轉陰,透露出陰鸷絕望的狠意。
仿佛恨不得,要把誰,一起拖入地獄,在業火中一起焚燒殆盡。
陳柏看得心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