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當時怎麼知道那是克裡斯托弗的屍體碎骸?”
盧卡斯第一個問題就被問住了。他沉默了下,才道:“瞳孔顔色。”
“什麼意思?”
“他雖是人類,但天生瞳孔是白色。”
“除了這個還有嗎?”
“……”
“好,僅憑這個推斷,你和紮克就認為那是克裡斯托弗的屍骸?”
“不是。”
“那是什麼?”
諾亞步步緊逼,盧卡斯與他對視,緩緩道:“他的入學資料上有一段疾病經曆,指骨曾受過重傷,可以作為辨認的證據。”
“好,你之前說跟紮克是在巡邏的時候發現了約書亞的房門有異,所以進去查看,當時除了紮克負責公會巡防應該在那裡之外,你為什麼和他在一起?”
“輪值休息。”
“休息不回宿舍,好端端地去公會做什麼?”
“我與紮克執事同為達斯特執事的後裔,走得近些也正常吧?”
“難道諾亞執事覺得兇手是我和紮克?”
“你和紮克到約書亞房間的時候有發現其他人進去過的痕迹嗎?”
“沒有。”
“理由。”
盧卡斯有點奇怪:“約書亞房間有和奧克塞爾一樣隔絕隐私的咒術,一旦有本人以外的人進入,哪怕不是本尊,是魔法痕迹都會留下記錄。”
“所以你是承認,隻有你和紮克到過約書亞房間了?”
“兇手既然能在公會眼皮子底下連害兩人,足以說明其神通廣大,也許是用什麼方法躲開了咒術。”
“你不知道奧克塞爾的咒術是誰設的嗎?”
盧卡斯一愣,這個他真不知道。
“奧羅拉·珀西。或許我說她的另外一個名字你會比較熟悉,空間大師羅絲。”
盧卡斯瞳孔一震。
“現在大陸所有的空間法器,都是她和她背後的珀西家族一手締造。羅絲是她的化名,我們在她的空間魔法記錄中,隻看到了你和紮克的訪問記錄。”
“對此你有什麼解釋嗎?”
“我堅持剛才的意見。”盧卡斯道,“血族基因各異,焉知沒有克制空間魔法的天賦?”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諾亞伏在桌案上,聞聲擡頭,“大人?您怎麼來了?”
亞瑟·帕特爾看到坐在他對面的盧卡斯,奇怪道:“公會已經下班了,你們在幹什麼?”
盧卡斯:“諾亞執事有些事情要問我。”
帕特爾:“明天再問。諾亞,你跟我來。”
諾亞:“大人,如果不急的話等我問完吧。”
帕特爾眉頭皺起來:“你問什麼?”
“約書亞的事。”
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件事已經了結,你還想調查什麼?”
“這件事沒那麼重要。不要問了。”
“可是約書亞一案疑點衆多,就這樣判刑恐怕……”
“不必再查。”帕特爾直接打斷了他,扭頭對盧卡斯道:“你走吧盧卡斯。”
“諾亞,帶上你的治療法器,以諾王子病危,命在旦夕。”
諾亞:“王子雖心髒有恙,但身子從小皇室調理得極好,怎麼會突然命在旦夕?”
“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
諾亞隻好匆匆起身,囑咐盧卡斯将卷宗填完,順便在辦公室将發布的兩份告示和公會審判記錄完成再走。
窗口揚起紅白色的窗簾,辦公室裡隻有沙沙的筆尖劃過紙面的聲音,低沉悅耳。
另一邊,林希小心翼翼給達斯特上着藥,還要應付他時不時的問題。
好在他問的盡是公會和學院瑣事,林希都有驚無險地過了。
待他取完血把東西放在托盤裡準備出去時,達斯特突然道:“上次讓你處理掉,處理了沒有?”
林希微微一怔,處理什麼?
達斯特見他發愣,皺眉道:“人都死了留具死殼發什麼神經?等着它爛嗎?要我囑咐多少遍你才肯扔?”
林希反應過來達斯特說的極有可能是克裡斯托弗的屍身,于是恭敬答道:“回去就扔。”
“回去葬了。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下去吧。”
“是。”
林希端起托盤往門口走去,與此同時,門原本開着的縫隙被拉大,雙方在見到彼此後都露出驚訝和疑惑的表情。
盧卡斯還算淡定,見到另一個自己除了瞳孔地震,并沒有其他動作。但很快他發現自己不能說話了。
林希手腕輕抖剛要暗算,卻見盧卡斯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林希出宅邸剛走過一個拐角,耳朵微動,迅速擡手,幾根荊棘擦過來人的臉頰釘在其身後路邊的樹幹上。
“盧卡斯·克拉克執事。”
林希解了他的禁言咒。
“你在重新調查約書亞的事?”
“是。”
“你偷聽我們說話?”
盧卡斯:“我在拐角準備走。算不上偷聽。”
“所以你來找我是——?”
“你不想知道克裡斯托弗的殘骸是從哪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