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隻把沈飛白這句話當做氣話,壓根沒放在心上。
倒是沈飛白“夫子,先生”說出口,又瞧她還是有些稚嫩氣的臉龐,真遐想江雪嬌嬌柔柔喊他先生的樣子,頓時感覺有些口幹舌燥。
于是自己拿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普洱茶,喝完不知怎麼覺得,向來清雅味甘的茶喝下肚後,口舌竟然感覺有些苦澀,似乎美人朱唇倒更能解渴。
江雪餘光見沈飛白站立在一旁久久不動,便轉頭輕聲問道:“侯爺怎麼了?”
沈飛白故作平靜道:“沒怎麼,就是感覺不知為何這茶苦澀了許多。”
江雪有些奇怪,畢竟侯府裡的東西都是頂好的,怎麼會苦澀的茶,于是擱筆拿起茶盞,自己也輕呡了一口。與沈飛白想入非非,意圖白日宣淫的心情不同,江雪是抄天書搬的佛經抄煩了,也覺得這茶不夠清爽解渴。
她便道:“如今五月份入暑的天氣了,夏天我喜歡拿薄荷葉子,霍香葉子泡水喝,感覺比這普洱濃茶清涼解暑。”
薄荷霍香不值錢,家門口就能種兩株,江雪夏日解暑提神都是靠它們泡水喝。
早上天不亮起來燒水,摘幾片帶着露水的葉子放在黃色土胚大瓷碗,将滾水倒進去,然後把碗擱在屋檐下,拿着網罩罩着。
幹完活的人總是下意識的猛喝涼水,這樣會喝死人。夏日吃熱,也是她從書上看得養生之道,于是江雪想了個法子,就把水放在外面讓太陽曬着。為此她爹還誇她聰明呢。
而沈飛白此時已經扔下一句話道:“行,我等下就回來。”出了書院,對着候在門外的小厮仆人道:“叫廚房端幾盅解暑飲子來。”
“侯爺是慣例要酸梅湯,玫瑰露,冰酥酪還是紫蘇飲子?”
“都要。再給我單拿點薄荷葉子煮茶就行。”
沈飛白又想起江雪現在身上不方便,不能喝冷飲子,又道:“算了,這些冰飲子過些日子,午後給夫人房裡送去。你去給我一壺薄荷茶來。”
這壺簡簡單單的薄荷茶,用得都是雨前龍井的茶湯做底子,上好的陳皮調香。
隻是江雪喝起來,感覺沒有自己泡得爽利勁頭大。
第二天江雪又特地吩咐幫她梳頭發的侍女,一定一定要把頭發全梳攏上去。并且懊悔自己再也不裝未出閣的小姑娘還留着辮子了,可不想讓侯爺再抓到自己的“小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