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進。”
帳内傳來魏玹的聲音,廉進連忙應聲進去:“诶主子,來了!”
出了廣安王謀反之事,衆人也沒甚心思春獵,休整之後便啟程回了皇宮。
夜裡。
慈安宮密室中,太後面前放着一個火盆,柳嬷嬷将準備好的紙錢一張張的放進去燒了。
“太後,外面的人已将廣安王好生安葬了。”柳嬷嬷一邊燒紙一邊說道。
廣安王做了謀反之事,就算死了也不能入土為安,不過永和帝為了彰顯自己的仁慈,下令給廣安王找了塊風水寶地安葬。
但柳嬷嬷派去跟着的人卻回禀永和帝的人将廣安王的屍首帶走後并沒有安葬,而是随意扔進了亂葬崗。
太後聽後佛珠都快扯散,直罵永和帝是個虛僞的東西,命人重新将廣安王安葬。
“唉。”太後歎了口氣:“都是哀家未能及時察覺出魏玹的算計,害得昊兒白白失了性命。”
“太後莫要再難過,逝者已矣,我們現在能做的便隻有為廣安王報仇。”
“對!哀家定要為昊兒報仇!”太後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她将所有的罪過都推到了魏玹身上,這樣就恍若自己不是害死廣安王的元兇之一。
“那麼,我們是否還有尋找淮序太子下落?”柳嬷嬷詢問。
“自然是要的。”
這是她很早之前備下的一條後路,若是廣安王謀反失敗,她照樣有法子将永和帝從龍椅上拉下來!
淮序太子便是她的一步後棋。
沈淮序是建文帝嫡子,本身就是名正言順的儲君,再加上他風評極好。
與永和帝相比,糟粕在前,珠玉在後,她就不行朝臣不偏向他!
當然,沈淮序聰慧,不是個好控制的,太後尋他也并非是想将他接回來,不過是斬草除根,杜絕變數的出現。
屆時,她尋個好控制的人頂替,又有誰能證明他不是沈淮序?
太後正在計劃如何除掉魏玹,卻不知躲在暗處的一個人影将她們的對話都聽了去。
太後在密室祭奠廣安王的消息傳入了魏玹的耳朵,他嗤笑一聲:“不過是兔死狐悲罷了。”
若是太後當真有心保廣安王,廣安王又怎會死?
“那太後還在尋淮序太子消息,是否還需奴才派人暗中阻斷?”廉進問道。
“不必。”魏玹撥動着手中的一串佛珠,似笑非笑道:“她要尋就讓她去尋,至于尋到的是真是假,便與我們無關了。”
廉進頓時明白了魏玹話中之意。
這時,一隻黑貓突然跳到魏玹桌前,爪子在雪白的宣紙上留下了一個個梅花樣的泥污。
魏玹登時蹙眉,似是十分嫌棄,提起黑貓的後脖子扔給廉進:“把踏雪洗幹淨,明日扣它一頓魚肉,看它還敢不敢将污泥帶進來。”
“是,是。”廉進連忙接住黑貓,黑貓在他懷裡喵喵直叫,像是在抗議。
踏雪是魏玹給黑貓取的名字,廉進已經不止一次私下腹诽,一隻好好的黑貓,非得給人家取這踏雪的名兒。
踏雪鬧騰得厲害,眼看自家主子快被貓叫聲吵得心煩,廉進忙抱着它告退。
出了書房懷裡的踏雪才安靜下來,廉進忍不住敲了下它的貓頭,“今兒又去哪兒亂竄,弄得一身泥,還跳到主子面前,小心主子将你棄了成隻野貓!”
踏雪好似是聽懂了廉進的話,喵嗚一聲咬了廉進一口,廉進吃痛松了手,踏雪便趁機從他懷中掙脫,一溜煙消失在夜色中。
翌日。
春寒料峭,外面下起淅瀝小雨,似席卷天幕的一方輕紗,朦胧了人眼。
自春獵回來,慈安宮便安靜了許多。
“純熙妹子,我這幾日要出宮一趟,等天晴了你幫我把屋裡杯子曬曬。”
“小花姐,你要出宮?”宋純熙放下手中的事看向王小花。
王小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許久未見家裡人,向柳嬷嬷讨了假,出宮去瞧瞧他們。”
“可小花姐的家鄉不是在很遠的地方嗎?幾日的時間夠往返?”宋純熙疑惑。
聞言,王小花神色激動:“我阿弟中了舉人,阿爹他們雖他進京準備考試哩!”眼底不禁流露出的驕傲。
聽了王小花的話宋純熙才想起,快至春闱了。
王小花也是這幾日才知曉家中弟弟已經是舉人,快要參加春闱了。
此次舉家進京出了送弟弟參加春闱,還順道看望下她這個早早入宮當宮女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