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上方傳來哐當一聲,是被上了鎖,不久後,随着吱呀一聲,四周恢複安靜。
陸枝屏息靜聽了一會兒,皺着眉頭摸索箱壁上的機關,啪嗒一聲,箱體背面彈出一條細縫,外頭的光漏了進來。
她用手一推,哐——
箱體背後的木闆倒地,大片的光湧進來,陸枝忍着疼痛鑽出箱子,癱在地上。
其餘四個箱子裡的人聽見聲響,摸索到機關一按、再一推,幾人接連從箱子裡鑽出來。
謝玄:“枝兒,傷到哪兒了?”
陸枝偏過頭看他,說話有點費力:“一、腰。”
謝玄将陸枝抱起放在箱蓋上坐着:“扶好我,我給你揉揉。”
陸枝環住謝玄的腰,把頭埋進他的懷裡,點了點頭。
謝玄一寸一寸按壓陸枝腰上的肌肉,找到她最為疼痛的點後,力道由淺及深按壓。
陸枝一開始疼得受不了,把謝玄抱得死緊,謝玄拍了拍她的背:“放松。”
她聽話地将繃直的背放松,腰間的疼痛感漸漸轉化為酸痛感,又在謝玄的按壓下慢慢如潮水退去。
陸枝在謝玄的懷裡仰起頭,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這手法……謝玄是按摩師傅轉世麼?
謝玄笑笑:“以前母妃常犯腰疼,我跟着太醫學了段時日。”
他補充道:“便跟你學開鎖一樣。”
陸枝點頭,拍了拍謝玄的腰:“你下來些。”
謝玄彎下腰,陸枝學着謝玄的手法生疏地給他按脖子:“感覺如何?”
感覺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謝玄笑道:“已然舒坦許多。”
沐武、金承和若娘不自在地别過頭,在一旁舒展着身體。
謝玄看着陸枝的眼睛:“好了,該幹正事了。”
陸枝點頭:“嗯。”
她從箱子裡取出昭明,打量着這間屋室:“想必這就是那狗官的金庫了。”
金承去推門沒有推開:“師姐,外頭鎖上了。”
陸枝:“畢竟是金庫,定然是要落鎖的。”
金承:“那我們怎麼出去?”
謝玄:“也不一定要出去。”
沐武:“是将人引過來?”
若娘:“可這樣一來,咱們不就被包圍了嗎?”
陸枝沖若娘挑眉:“這不就要用到你帶的東西了嗎?”
若娘恍然,從腰間的兜裡拿出幾個藥瓶:“可是這要如何撒給外面的人呢?”
陸枝:“用火。”
金承立即領會,掏出火折子:“可是師姐,若裡頭燒起來,咱們也逃不出去啊。”
陸枝:“所以讓人知道燒起來了就成,箱底有若娘鋪的棉布,就燒那些,放在門口燒。”
“若有人來,一進門就能吸入毒藥,若無人來,将門燒了咱們也能出去。”
金承:“好。”
若娘拿出另一個細瓶,往每個人的手心裡倒了一顆藥丸:“這是解藥。”
衆人仰頭吞下藥丸,一同将棉布拿到門邊,若娘往上頭撒下毒粉,金承蹲下身子将棉布引燃。
零點的火星很快蔓延開,冒出一小簇火苗,陸枝拿下壁燈,将燈油撒在火苗上,火勢瞬間撲騰起來。
“走,去那邊角落。”
焦糊的氣味很快彌漫開來,伴随着一股難聞的有些臭的藥味。
衆人紛紛捂住口鼻。
陸枝也擡手捂住,聲音甕甕的:“這毒藥是第一次火燒,沒想到這般難聞,我下回改進哈。”
起火的煙霧蔓延開,從門縫鑽了幾縷出去,大門沾染上火勢,屋内的煙霧蔓延得更快了,十分嗆人。
陸枝心想:門被燒得松動了,再等三十個數,他們就踹門出去,在這裡面待久了會有危險。
三十。
二十九。
二十八。
二十七。
“來人啊!走水啦!”
外頭傳來大聲叫喊,陸枝停下倒數。
人來了。
外頭的人大喊:“快,取水!快些跑!”
聽聲音像是那個所謂的使者,他喊道:“你這開鎖的手腳快一點!這般磨磨蹭蹭,這裡頭的東西燒毀了,你賠得起嗎?”
開鎖的家丁忍着手灼傷的痛苦咬牙将鎖打開。
使者一腳将門踹開,被裡頭的氣味和煙霧撲了個滿面,頓時兩眼一翻白,暈了過去。
錢瑞急急忙忙跑來,對着提着水桶之人就是一頓踹:“再跑快點!養着你們幹什麼吃的!”
開鎖的家丁将使者拖到空地上,給救火之人騰出地方。
十幾桶冷水接連往屋内潑灑,棉布上的火苗被撲滅,難聞的氣味瞬間鋪散開,屋外的人被熏得手腳發麻,癱倒在地上蠕動,屋外的人離得近,當即驚起嘔聲一片。
金承掐着脖子幹嘔:“師姐,你這造的是何毒,也太厲、厲害了、了些,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