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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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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端己霍然擡頭,目光冷飕飕地打量張弈乾,重複道:“是你的...那現在如何了?否則你能落魄至此,連個容身之處都沒有?”

張弈乾咽了茶笑道,“孫骈賢弟,你——”

“住口,”孫端己氣急敗壞将蘸了墨的筆反手拍在桌上,“不許叫這個名字..!”

孫端己去歲行加冠禮,取字時樞密使大人提筆寫了個“骈”,望他馳騁如并行之馬,端莊如骈文之格。潛意名為孫二馬,不知道惹了雲雪臣多少回笑話。

“我拿着你的玉來打秋風,救你性命,怎麼看都是筆劃算的買賣。”張弈乾像逗貓一樣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搖晃,“這個玄天教,原來是沒有天字的,隻叫作玄教。後來被我那一心信邪術的師弟張聽乾奪走,我們師父羽化奉天觀之前,有不少皇家人前來問蔔,張聽乾興許私下與哪個大人物勾結上,師父去後,同門被張聽乾趕盡殺絕。前些年我躲進龍嶺,與一個姓沈的病鬼為鄰。後來天現異象不斷,卦象有異,我方出龍嶺,盤桓各處,遇上你時才走進西都周界,就被你奪馬贈玉。看來世事一飲一啄,自有定數,你名中有馬,搶了我的馬。今日我與你相談甚歡,一匹千裡馬,換好友如此,實在是太劃算不過。”

“...你說的那個姓沈的可是沈飛鏡?”孫端己不可思議道,連他的調笑都忘了反擊。

張弈乾忍笑道:“是他。或者說我能來西都,也正是因為沈飛鏡一言。”

孫端己大約明白了,喃喃道:“怪不得張聽乾能搭上皇宮這條線,可你方才也說尊師還未駕鶴時皇族中人上門拜訪者絡繹不絕,那時候今上年少,應不會去結識無名無姓的少年張聽乾吧?”

張弈乾正色斂容,“這也是我的疑慮,暗中查探許久,卻一無所獲。背後那人仿佛憑空捏造一般。張聽乾耳目如今已經遍布天下,我不好走動,怕他察覺,便來尋個住處。”

吳摯心驚肉跳,“且慢,道長所言那時是何年月?”

張弈乾道:“聽師父說奉天觀聲名鵲起時約莫在定和二十年前後,至于其他,我不甚清楚。”

吳摯顫聲道:“彼時官家是不會交結無名無姓的張聽乾,可還有一人大約是會的...”

“誰?”孫端己與張弈乾異口同聲問。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室内三人回頭,樞密使孫次庭面色凝重至極,他走進來關上門,皺着眉将孫端己幾人看了一眼,不似贊揚,卻也不像責備。

孫次庭沒穿那身官服,威嚴卻絲毫不減,他緩聲道:“兩樁事。太子今日被關進诏獄,孫端己,我早就告誡你,朝中風波平地起,你的那點小聰明在真正的奪位中毫無用處。此乃第一。”

“爹,您...”

“二者,你們方才所說的張聽乾會與何人結交我不得知,但我清楚另一則被掩埋的秘聞。”孫次庭沉聲:“先太子雲赫被廢前後,曾與一群雲遊方士來往甚密。更有傳言,當年剛過門的太子妃為雲赫所誕之子,被雲赫交給其中一人逃命。是故今上登基後,将四方國境内道觀中十歲以下小兒下密诏毒殺。甯可錯殺,不能放過。此事極密,不為外人所聞。張聽乾若當真搭上廢太子,以彼時少年之身,他能如何庇護天羅地網下的一名幼子?”

張弈乾聽了來龍去脈,臉色漸冷,緩聲道:“好大的手筆。如此不擇手段窮追不舍的性情,也莫怪今日被玄天反噬。”

“原來如此.....雲赫死在北宮,若他有後人如今應與太子殿下一般年紀。”孫端己擰起眉,“說起北宮,太子殿下倒是曾囑咐我常年盯緊東宮的兩名内侍。這二人曾沖撞太子,其中一人在太子入朝後自殺,另一人在雲巍被軟禁期間為賠罪自請去北宮守院,那人臉上生了個痦子,是以我印象極深。話說回來,這個生了痦子的内侍為何非要去北宮守院子?爹,若你所言是真的,那我..那我知道找誰能問出來了。太子殿下身旁那個小内侍魏南柯,他曾飽受痦子臉欺淩,難免不會從他們言談中知曉些消息。”

“且慢,你的意思是,太子早有察覺?那孫大人所言太子進诏獄一事,是意外生變,還是....在你們預料之中?”

張弈乾一擡眉峰,此人不愧是問蔔春草秋葉的修道者,其見微知著的敏銳簡直令人生懼。

孫端己面對着孫次庭驟變的臉色與吳摯難以置信的目光,輕咳一聲,面無波瀾道:“....預料中進的并非诏獄,算是棋差一着吧。我是沒招了。”

“你們...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簡直胡鬧!”孫次庭驚聞此言,不由得怒火中燒,罵了一聲擡腳便走。

“爹,爹!您去哪?”孫端己追出幾步。

孫次庭拂袖怒道:“面聖,诏獄!”

*

夜幕沉沉,诏獄幾點燈光如鬼火。

“大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大概也料不到我二人能如今日這般相對罷。”雲巍提着與當年雲雪臣送去北宮一般無二的食盒,站在牢門前居高臨下盯着他。那目光比刀刃更厲,令人心頭無端發冷。

雲雪臣卻視若無睹,他一掃食盒,似笑非笑道:“你我兄友弟恭,可見血脈親緣之厚。不知二弟給大哥送來什麼美味佳肴?”

雲巍揭開食盒,半蹲下身,與牢房内盤膝而坐的雲雪臣平視。他從食盒内取出一枚雪白藥丸出來,饒有興緻道:“像大哥如此美人,死後必是豔屍一副,若屍身上生了蟲就不好了,喏,我為你送來一顆一夜雪,可保肉屍十年不腐。”

雲雪臣恍然大悟,“當年在東宮下藥的也是你?”

“自然不是,那會我還不認得...”雲巍突兀停了聲,他笑得甜蜜無比,說出的話卻浸了毒,“世上多好心人,都願意旁人做個明白鬼。我麼,我不願意,大哥你死後也就做個糊塗鬼才好。乖,吃吧。”

雲雪臣接過,将那枚溢着冷香的藥丸拈在指尖,目光沉靜如深水。

雲巍不笑了,惡狠狠道:“你知道麼,明明你隻是徐照那個短命鬼的兒子,卻能裝出一副身後千軍萬馬,成竹在胸勝券在握的模樣,仿佛天底下什麼東西你都該不屑一顧。”

他聲音一頓,飽含惡意道:“對了,有一樁事還是讓你清楚比較好,你那個姘頭白陵,從始至終都是我的人。那是條瘋狗,他看你,就是想要将你關在不見天日的密室裡,無時無刻由他在你身上興風作浪。大哥,隻有你這樣的蠢貨才信什麼真情真愛,讓白陵騙得你丢了身也丢了魂。你居然肯信他攥緊軍功是為你,你眼巴巴跑去拒留關,也就見了一面,臨走前他連送都不肯送你,大哥,你見郎心如鐵,有沒有流眼淚啊?你我明明是一樣的人,娘死的早,飽受宮人冷眼與臣下刻薄言辭。你瞧瞧我,忍辱負重,最後将他們剝皮抽筋,敲掉齒列。而你,就隻會在無數武将文臣中祈求誰來助你上青雲,你貴為太子,卻連伸手去搶都不敢。我是虎,你是羊,虎或許不喜歡吃羊,但必要時也會下口。我知道你當初饒我一命,也記挂你的好,大哥,吃了它,這人間的崎岖路你就不必再苦苦攀登了。三年前,我承白陵一諾,說會坐上太子之位。今日,就是踐諾之時。大哥,這個注定手握兵權的男人,我替你笑納了。”

雲雪臣沒忍住道:“你受父皇寵愛,陸家為你撐腰,還有什麼不滿足?”

“那怎麼夠!”雲巍怒道:“我生來是天潢貴胄,那群臣子賤奴們看見我難道不該俯首帖耳?又豈敢違逆絲毫!”

“...小兒心性,”雲雪臣笑着搖頭,将那枚藥丸含進口中,“好罷,如你所願。至于白陵,為兄隻好到陰曹地府再去向他托夢指着鼻子罵了。”

一夜雪遇熱即化,雲巍見他乖乖吃了藥,冷哼了一聲,十分不屑的模樣,擡腳便走了。

*

孫端己算着日子,不時将懷裡那副親手謄抄的紙拿出來看,面露焦色。

這日張弈乾終于尋着機會,趁孫端己睡熟,悄無聲息将手伸向他裡衣貼身的衣袋内。那紙被常常摩挲,邊緣已打了卷,孫端己幾乎是下意識雙眼一睜,伸手便奪。

他握着張弈乾的手腕向下一拉一摔,怒道:“還我,若不是看你與沈飛鏡為鄰,我早将你毒死了!”

張弈乾不察他警醒至此,撲倒下去。隔着軟被,他手長腿長,辛苦地将自己架在孫端己身上。他一手背後捏着紙,另一手按着孫端己的脖頸,一輕一重地撫摸,危險地笑:“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這幾日在記各類奇毒的解藥,原書分明是沈飛鏡的筆迹。你将它們謄抄送去了哪?端己,告訴我,太子與你們到底在謀劃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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