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派的兩個看到了最後還未表态,鎮長又看過來。
張桐甯想走,可薛荼白卻選擇了留下。
從鎮長家裡出來,幾派人馬便四散開來。
“師姐……”仰仗着師姐出馬張桐甯此趟才能出來,她不好直接走人把師姐留在這裡,但是心裡又有些不舒服。
薛荼白出任務的經驗比張桐甯多,她柔聲安慰對方,打算給她把事情掰開了講:“好了好了,小五先不用生氣,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張桐甯提起勁來:“什麼意思?”
薛荼白指着燈,那看似平平無奇的法器沒有任何變化,張桐甯看不出來什麼。
薛荼白道:“我剛才探查了丹青鎮的妖氣,幾乎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張桐甯撓頭:“那我們該從何找起?”
薛荼白搖頭:“不找。換個角度想,既然有這麼多女子失蹤,那麼那個妖怪應該頻頻作案才對,為何妖氣有但怨氣卻不濃?”
張桐甯想不明白:“它是我們探測不到的大妖怪?不對,為什麼是失蹤?鎮長不是說被妖怪吃掉了嗎?”她看向薛荼白,忽然反應過來,“她們沒死?!”
薛荼白點頭:“被妖怪吃掉是鎮長的一面之詞,更确切地說,她們是被變成了某種東西消失在衆人眼前。”
“那我們該從何查起?”
薛荼白莞爾一笑:“先從失蹤人口的案發地查起吧。”
二人先去了張家。
老太太前幾天七十大壽,剛張燈結彩地辦了酒宴,誰成想,喜事當天成了喪事。
到了張家時,喪儀已經辦到二七了,祝壽的紅綢子還堆在角落,白燈籠已挂在檐角。張家老少哭了整個頭七的喪,早就沒勁了。跟着唢呐的響聲幹吆喝兩句,跪得東倒西歪,連黃紙和紙錢都在火盆裡燒了半截就被風吹到一邊去了。
為首的男人一臉煩躁地扯着嗓子幹嚎:“娘啊,你怎麼就去了!”
後邊烏壓壓跪了一片的人也跟着喊。
有小孩熬不住了想溜,被他母親捉住:“跪好!”
小孩急得幹瞪眼:“我要去找小虎子玩!”
他娘瞪他:“玩什麼玩!你太奶奶死了還有心情玩!”
小孩不樂意了:“你們平常都說她是個老不死的,怎麼這時候倒哭上了?”
他娘趕緊捂住了小孩的嘴:“瞎說什麼呢!”又有些心虛地看一眼最前頭的男人,被對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後她更加用力地按住了小孩。
小孩吭哧吭哧,臉漲的通紅卻反抗不了什麼,跟豬崽似的被摁在原地發出含糊不清的嚷叫。
張桐甯跟薛荼白在旁邊看了一出鬧劇,心裡多少有點底了。
旁邊圍觀的人裡外來客有,本地人也不少。
有些人好奇這戶人家怎麼這麼沒良心,便有大嗓門的本地人趕緊解釋:“他們家就這樣!”
那本地人瞅了一圈周圍的看客,衣着打扮跟鎮上的差異顯著,一邊想把自己撇幹淨,一邊把八卦抖了個幹淨:“他們家老太太癱瘓了有十來年了,這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早些年還好好照料推着闆車帶人出來轉轉,近幾年就扔屋子裡不管了,擱我們其他人,親娘再怎麼難照顧也不得這麼對待呀,世人看了可都要戳脊梁骨罵的。那老太也是命硬,這樣都撐到了七十歲,前幾天有鄰居問要不要給老人家辦個壽,七十啊,這可是喜事诶!她兒子就自家關起門來辦了一桌,哎呦不是我說,要不是别人提起這事還指不定有這後來的變蝴蝶呢!”
那大漢說得眉飛色舞有模有樣,給屋裡人聽見了。
老太的兒子怒氣沖沖闖過來,看見黑壓壓的人群,氣焰頓時一矮,又礙不住好面子,重重摔門将外頭探究的目光全擋在外頭。
“哎呦呦,這不,惱羞成怒了。”八卦的大漢搖着頭走了。
圍觀的人群散了一點,張桐甯看向師姐:“如何?”
薛荼白搖搖頭:“妖力微弱。”
“也就是說,妖怪曾經來過?”張桐甯看向那禁閉的木門,“它在衆目睽睽之下掠走了老太太?”
“不好說。”薛荼白将燈收好,引着張桐甯避開撤離的人群,“有可能是他們編造了這個故事。”
張桐甯嗓子發緊:“……有可能是他們……殺了老太太。”
薛荼白繼續搖頭:“不對,沒有死氣。張家有積蓄已久的怨氣,卻沒有怨靈。老太太應該還活着。”
張桐甯頓時松了一口氣,還好,人還活着就行。
她三步并做兩步跟上薛荼白:“接下來怎麼辦?繼續找老太太的線索,還是去下一戶人家?”
“先去下一戶吧,這裡進不去沒法探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