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枝怎麼看?”
靈枝也俯下身子:“小人不知。”
秦墨堯薄唇微啟:“她長得不像阿娘,也不像父親,還有些黑,這個應當不打緊。”
兩個侍衛把頭埋的更低了,隻恨自己不是聾子。
秦墨堯把玉佩扔回盒子,語氣輕慢。
“讓大同的人繼續查,父親不在,總是會有空子的。”
“是。”
陸嵘試探道:“郎君,侯爺已經回府,那府裡的人?”
秦墨堯聲音有些冷:“還要我教你?”
陸嵘立即道:“我這就讓所有人都沉下來。”
秦墨堯颔首。
兩人領命出了房門,對視一眼,都有些劫後餘生的味道。
秦墨堯用食指指節按了按眉心,好半晌,熄了燭火。
陸嵘趁着侯爺還沒有回來,讓各處的人都不要輕舉妄動,侯爺在的日子都做自己份内的事。才剛安排好,就察覺府裡又有那股熟悉的視線落在身上。
他恍若未覺的回了自己屋子,他知道,這是侯爺回來了。
秦铮一路風塵仆仆,快馬加鞭趕回侯府正院,方走進院子,就發現裡面一片寂靜,燈燭盡滅,隻有月光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他的腳步不自覺地放緩,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生怕吵醒屋裡的人。
屋内一片漆黑,但對于習武之人來說,這并不影響他的視線。他徑直走到床邊,看着床上整齊疊好的被子,心裡突然湧起一股不安。
确認整個院子裡沒有何汝君,他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怒氣。
“人呢?”
值夜的丫鬟被他的聲音驚醒,手忙腳亂地從碧紗櫥爬起來,跪到他面前,聲音也有些發抖:“回……回侯爺,夫人在内宅東側院,陪着二娘子。”
秦铮眉頭緊皺,心中的擔憂更甚,急切道:“苡初怎麼了?”
丫鬟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問,頓了頓才繼續回答:“夫人說十年還是第一次見二娘子,今夜要同她一起睡。”
秦铮這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二娘子原來是長歲,而苡初是何家大娘。
“行了,下去吧!今夜不用值夜了。”秦铮揮揮手,讓丫鬟退下。
丫鬟如蒙大赦般迅速離開了屋子,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秦铮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環視着空蕩蕩的房間,心中也感到一片空虛。
何汝君在昏暗中看着秦蓁恬靜的睡顔,内心一片滿足。
這是她的孩子,終于回到了她的身邊。
突然間,她感覺到床邊站着個人,她下意識護住秦蓁,坐起身來。
下一瞬,她落入了個懷抱中。
一個十分熟悉又帶着些許潮氣的懷抱。
她試圖推開對方,但毫無作用。于是,她咬着牙,低聲喊道:“秦铮!”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滿和無奈。
秦铮身子一僵,他自從小女兒取了跟他同音的名字,就有些聽不得了。好在如今身居高位,無人敢叫,偏偏漏了汝君。
他反應過來,蹭了蹭何汝君的脖頸,聲音發膩:“夫人,我想你了。”
何汝君聞言,推拒的手變成了擁抱,聲音帶着些輕哄。
“我也想你了!”
秦铮作勢摟的更緊:“那夫人,我們回去。”
何汝君搖頭:“不行,我說了今晚陪長歲。”
秦铮沒想到回了家還要跟自己女兒搶媳婦,瞪了眼睡得正香的秦蓁,聲音越發膩味。
“汝君,你可憐可憐我吧!”
何汝君覺得脖頸有溫熱的觸感,身子不禁有些發軟,想要拍他兩巴掌,又顧忌着吵醒秦蓁。
終究拗不過秦铮,何汝君放下了手。
秦铮一把抱起何汝君,臨走前還不忘再瞪一眼秦蓁。
等到腳步聲走遠,秦蓁才睜開眼睛,她裝睡實在是裝的困難,再多一會兒就要露餡了。
好家夥,老爹半夜偷人!
她本來就隻是迷迷糊糊,後面一有動靜就醒了,認出是老爹後隻覺得尴尬,根本不敢動一下。
誰能想到他會半夜過來啊!
對此,秦墨堯和何苡初都深有體會。
但三兄妹自然不可能交流這個,都隻會吞進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