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态度絲毫不像奴仆,衆人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潤發垂下頭,許久才開口道:“行,那我明日就去找牙行過來看。”
王若桑找補道:“潤伯,你同牙人說好,有兩個要求,一是要把院子打理規整,二是您得住在這裡。”
她本就打算把宅子賃出去,今日才過來看看,發現有人看護本打消了這個念頭,但宅子打理的并不好,這個潤伯性格古怪,直覺讓他繼續一個人呆着不是什麼好事。
他猛然擡頭,确認王若桑說的不似作僞,才鄭重的答應。
“小娘子放心,我一定不負所托。”
宅子裡空落落的,他們沒有多待,喝完茶便攜手離開。
馬車裡,何苡初想說什麼,看到王若桑垂眸想着什麼,把話吞了回去。
秦蓁卻是直接開口:“那個潤發看着有些古怪,給人的感覺好不舒服,我不喜歡。”
王若桑也弱弱地點頭,“所以我才想把宅子賃出去。”
秦墨堯擡起眼眸,帶着探究,“他之前見過你?”
王若桑一臉茫然,“啊?”
秦墨堯平淡開口:“看潤發的神色,他似乎知道你。”
王若桑輕輕搖頭,“我不知道,許是阿娘同他說起過我。”
秦墨堯神色淡然,不知在想些什麼。
到了侯府,一齊同秦铮夫婦吃了晚膳,聊起宅子的事。
何汝君贊許道:“桑桑想的周全,宅子不至于空着,也是筆進項。”
秦铮喝着清茶,不住的點頭。
“對了,長歲,今日那個姚三郎……?”
秦蓁随口道:“一個同窗,怎麼了?”
何汝君輕笑:“他是不是對你頗為照顧?”
秦蓁睜着兩隻大眼睛,“他對所有同窗都很照顧,他是丁字班的學長。”
何汝君問道:“那他讀書是不是很不錯?”
“兒不清楚。”秦蓁不好意思的笑笑,她的确對姚三郎的确不了解。
秦铮嗤笑一聲。
秦蓁莫名的看了眼老爹,他這是什麼眼神?
何汝君睨秦铮一眼,回過頭溫柔的摸摸秦蓁的腦袋。
“也是,我們長歲才去上學多久,對這些不清楚很正常。”
等兒女都離開後,何汝君眼中浮現幾分擔憂。
“那個姚三郎,不會對長歲……”
秦铮攬住何汝君的肩,“長歲還小,不着急,任那什麼三郎四郎,不用管。”
何汝君同意,“我想把長歲多留些時日,想多陪陪她。”
“這還不簡單,”秦铮眯眼笑道,“讓長歲招贅,這樣她一直都在你身邊。”
“這是個好主意。”何汝君眼睛一亮,複又黯淡下來,“我們是不是想的有些遠了?墨堯這個兄長還沒有說親呢。”
秦铮撇撇嘴,“那孩子可有主意了,我們說話不管用。”
何汝君轉頭看他,“你是不是對墨堯有誤會?”
秦铮笑言道:“我對他能有什麼誤會?他就是太沒男子氣概,嬌矜……”
注意到何汝君責怪的眼神,秦铮自覺閉上了嘴。
差點忘了,那小子從小是被汝君帶大的,說他汝君會不高興。
“墨堯聽話懂事,學業有成,玉樹臨風,都是夫人的功勞……”
這廂暖意春風,另一處秋風漸涼。
“阿嚏!”
“阿嚏!”
“阿嚏!”
秦墨堯在閣樓上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靈枝關心道:“郎君,要不進屋吧,這裡風大。”
風也不算大,想來是有人背後議論,但她不敢說。
秦墨堯擺手,拿帕子擦拭完,丢擲在竹簍裡。
“陸嵘呢?還沒有回來?”
靈枝垂眸,“還沒有,應該是有事耽誤了。”
“我知道,”秦墨堯眸中墨色湧動,“那這事你去辦,查清楚王若桑的來曆。”
“王娘子是侯爺帶回來的……”靈枝有些不明白,觸及到秦墨堯不容置疑的目光,聲音放緩,“是,可這段時日郎君的安危怎麼辦?”
“不用擔心,我自有考量。”
秦墨堯目光落在遠處,聲音缥缈,“在長安城内,不會有事。”
“屬下這就去準備,明早出發。”
“去吧。”
秦墨堯頭也不回,目光仍落在遠處。
燈籠一隻隻亮起,點亮濃墨般的夜色。
秦墨堯收回視線,走到書桌後坐下,拉開抽屜,一隻粉色的香囊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