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内安安靜靜,妙殊和茶由的爪子聲“啪嗒啪嗒”回蕩在道觀之中很是響亮。
妙殊站在院落中,低下頭認真打理自己的羽毛,又對着一灘積水照了照。
茶由不懂妙殊為什麼這麼做,但是照着做總是沒錯的,輕輕放下自打離開夜來城竹林集市就一直握在手裡的乾坤袋和金币,也照着積水開始梳洗自己的松鼠毛。
妙殊等着茶由整理完,拿好東西,帶着他徑直走向一座巨大的赑屃石碑,恭恭敬敬地行禮。
“師父。”
赑屃石雕緩緩睜開眼睛,沖着妙殊微微點頭,帶着一絲疑問看向茶由。
妙殊心領神會地介紹:“師父,這是我為舜華神女尋的學伴。茶由,這是我的師父,青玄神君。如若不出意外,也會是舜華神女的師父。”
茶由也學不來妙殊的重明鳥禮儀,照着之前在集市邊看到凡人行禮的動作依葫蘆畫瓢,雙爪作揖。
“青玄神君。”
這下子妙殊再也忍不住了,翅膀一展将茶由攏在懷裡,把茶由揉成“松鼠球”。
茶由被她團得站不住還在努力保持作揖的動作,這位神女姐姐有時候真的太熱情了些,自己屬實是有點吃不消。
青玄神君朝着茶由點點頭,又施法将他從妙殊的“魔爪”中解救出來,謹慎地将自己過分活潑的徒弟和内斂的未來小徒弟隔開了些。
“何事?”看着妙殊一臉不盡興的樣子,青玄無奈開口提醒。
妙殊總算是想起來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正色道:“師父,您老人家了解師淮神君嗎?”
青玄乍一聽到着名字感覺極為陌生,思索了片刻才想起是人族的那位小仙君,開口答道:“不曾見過。”
妙殊知道師父常年待在道觀之中,這幾萬年來除了自己和幾位師姐師兄師叔外也甚少見旁人,也猜到了大約是這個答案,倒也不急,繼續問:“那師淮神君降世之初幾位上神可有議定的師父人選?”
青玄對此事記憶已經不深了,但是想着自己這徒弟也不是不了解自己的性子,卻專程跑到道觀來,必然是要緊事,便努力在自己漫長的記憶裡搜刮着有關師淮神君的字眼。
待到青玄再回過神來,茶由的松鼠毛已經被妙殊撸得掉了一地。
青玄清了清嗓子,妙殊鳥軀一僵,迅速丢開茶由。
“并未。”
“啊?”
他想得太久,妙殊撸松鼠快樂得找不着北,一時間完全理解不了師父在說什麼。
“并未議定。”
青玄言簡意赅。
妙殊總算是想起了自己的問題,可這個問題的答案卻讓自己有了更多的問題要問。
青玄趕在妙殊開口之前搶先說道:“師淮神君降世前,九重天天帝傳書于我等,要求由人族撫育新神。”
“智陽神君也同意了嗎?”
青玄還是搖搖頭:“起初沒有,不知天帝和他說了什麼,後來也就同意了。”
妙殊聽了這話更是想不通,一向重視幼神教育的智陽神君為什麼會任由師淮神君由自己的族人撫養,做仙和做神可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怎麼發生的已經不重要了,這事也不是自己此行的目的。
“師父,前日我曾在雲台山見到了師淮神君。”
妙殊頓了頓,又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說:“他的狀态似是有些不對,我見到他時,他在誅殺一隻木馬妖。”
原本閉目沉思的青玄聽到這話,偏頭看向妙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