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又忍,她還是忍不住湊到呂映儀身邊:“王妃,您和王爺還在吵架嗎?”
呂映儀一臉莫名其妙:“啊?沒有啊?”
“那您看着王爺出門的行李笑得這麼開心是為什麼啊?”
低頭看看手裡,呂映儀像是被燙到一樣,一把将衣服扔開,裝模作樣道:“沒有的事,沒有。”
她亂打着哈哈,終于想到在陳懷玦回來之前百荷和她說的事情,立刻轉移話題:“你倒是也沒說錯,确實是個好事。”
一會兒是,一會兒不是,百荷被繞得越發不明白。
呂映儀示意她關上門,才悄聲說:“王爺要走好一陣子,這段日子正好給我們空出時間處理賢貴妃的事情,這樣一來我們也不用每日提心吊膽了。”
百荷恍然大悟:“我都忘了還有那個大麻煩,還是您厲害。”
她看起來十分真摯,呂映儀被她誇得還有點小得意,繼續說:“倒是皇後那邊,我真沒想到她竟然真的說到做到,即便是被圈禁也沒有将我牽扯進去。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這不是您的錯,您不必自責。”
呂映儀從來不會讓自己陷在這樣的情緒裡,既然覺得虧欠,那就盡力回報,她想了想問道:“皇後娘娘被圈禁後情況如何?徐貴妃那裡有沒有什麼消息?”
百荷搖搖頭:“自從皇後娘娘被圈禁後,長甯宮就被嚴密看管起來,我們的人進不去,消息也送不進去,裡面也沒有消息傳出來。徐貴妃也好似很久沒有出來走動過了。”
回想起離開長甯宮那日皇後和她說的話,呂映儀喃喃自語着些什麼,百荷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于是向後退了兩步安靜地在一旁等候。
呂映儀思來想去也找不到頭緒,隻能先忙眼下的事情:“我要再想想。眼下先瞞住王爺,讓他安心出城,剩下的慢慢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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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時間轉眼而過,這兩日裡呂映儀借口舍不得,纏着陳懷玦留在府裡陪着她。
這一招對陳懷玦很是管用,每天心滿意足地和她黏在一起,好好度過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最後的二人時光。
第三日早朝,天盛帝如約下诏,陳懷玦不再耽擱,一下朝便立刻帶着早已準備好的人手和糧草領旨出發。
城樓上,呂映儀目送着隊伍遠去,直到隊伍縮成一個小點消失在天際線再也看不見,才轉身離開。
轉過身,收起臉上不舍的神情,她對着身後亦步亦趨跟着的章武吩咐:“幫我送一封拜帖道太傅府上,你親自去送,記得不要驚動任何人。”
雖然不知道王妃想要做什麼,但是章武并沒有絲毫好奇,他從不質疑主子的任何決定,以前是王爺,現在還多了一位王妃。
能做到陳懷玦的侍衛總管的位置,章武的能力果真不容小觑,不到半個時辰,便将太傅約她在茶樓見面的消息帶了回來。
呂映儀還是第一次單獨見到晏廷錫,像太傅這樣不苟言笑又位高權重、摸不透心思的人物,她向來是敬而遠之,生怕自己一個心眼子耍不過,就被坑到谷底。
明哲保身是她一貫的人生宗旨。
站在雅座門口,她深呼吸幾次,聳聳肩,努力端出王妃的架子,才伸手推開門。
晏廷錫早已等候在裡面,門一開,他扭頭望過來,眼神犀利。
呂映儀表情一滞,連微笑都凝固了一瞬,僵硬地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