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一下車,被綁着的那人立刻哀聲哭求道:“高大人,高大人救救奴才,奴才知錯了,奴才知錯了。”
高松蹊沒說話,蹲下身子與他平視,伸手翻開他的領口袖口。内侍愣怔片刻,不知所以然,賣力哭得更加凄慘。
高松蹊拍拍手,似是撣了撣灰:“你身上連一絲傷口也沒有,就連繩子的勒痕都不重,關了這麼多日子,衣裳上面灰都沒沾多少,可見王妃沒有嚴刑拷打,更不曾虧待了你。你對本官裝出這幅樣子當本官是傻子不成?”
苦肉計被識破,原本那内侍臉上原本肆意的眼淚一下子停住,瞬間收起之前可憐兮兮的樣子,随意地向後靠着馬車壁歪坐着,嗤笑道:“宮裡人都說左谏議大夫是朝裡唯一一個莽漢,看來傳言果真是信不得啊。”
高松蹊并不在乎他說了什麼:“我不宜與你私談太久,便直說了,你與我做樁交易,我保你性命。”
内侍勾勾嘴角:“我憑什麼要答應你,本來瑞王妃也沒想要我的命。”
“瑞王妃不會這麼做,那劉大人呢?他對同僚都說殺就殺,你猜一旦王妃放了你,你還能活多久?”
那内侍面色驟然一冷,終于正經了幾分:“大人當真能保得下我?”
“自然。”
“大人想讓我做什麼?”
“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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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外,中年女人和高松蹊身邊的清松面面相觑,她剛剛一下馬車,清松就湊到她身邊不停絮絮叨叨。
“付媽媽,許久不見,不知道您最近身子還好嗎?我怎麼看着您又年輕了許多?”清松語氣十分熱絡,他常常跟着高松蹊出入瑞王府,他人又機靈又會來事,久而久之和王府外院的人都打成了一片。
付媽媽有心想看着點馬車上的動靜,奈何清松一番東拉西扯生拉硬拽,讓她疲于應對,直到高松蹊施施然從馬車下來,她都沒能湊近馬車一步。
看見高松蹊的身影,清松手上的力道微微松懈,付媽媽一下子掙脫開來,走到高松蹊面前。
高松蹊臉上的笑意真切:“情況我俱已了解,請媽媽轉告王妃,此事盡管放心。”
“是,今日的話,奴婢一定會帶到的,還請大人放心。”
“今日的話一定帶到”這幾個字付媽媽咬得極重,暗含警告,不過高松蹊的表情未有絲毫變化。
匆匆道過别,付媽媽三步并作兩步沖上馬車,隻見那内侍依然好好被綁着繩結的樣子也不曾變過,看起來并無異樣。
付媽媽審視着他:“剛剛高大人和你說了什麼?”
内侍依舊是唯唯諾諾的樣子:“高大人問了奴才送信那日的情形。”
“還有嗎?”
“沒了。”
剛剛二人單獨待在馬車上的時間并不長,付媽媽想了想,沒再繼續問下去,再次将人送回了别院。
回到王府,付媽媽事無巨細将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全部交代了一遍,呂映儀含笑聽完,賞了二十兩銀子就讓付媽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