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若是問曾經的高松蹊,那他會毫不猶豫地回答是,可是現在他的嘴好像被堵上,半天說不出話來。
沉默何嘗不是一種答案,陳懷玦心中明白,轉過身去:“既然你已經有答案了,那你何苦還日日來做無用功。”
高松蹊依舊是默不作聲,陳懷玦等了許久,閉上眼沉聲道:“你走吧,以後再不要來了,我可以當作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高松蹊終于說話:“我是不會走的。”
沒想到,陳懷玦再也忍不住了,轉過身看着他質問:“坐在龍椅上的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我憑什麼要冒着整個瑞王府上千口人的性命去和你造反。”
高松蹊沒有絲毫猶豫,回答道:“因為現在的皇上不是個明君,大晉再經不起一點波瀾,大晉需要的是一個能力挽狂瀾的君主!”
陳懷玦苦口婆心道:“如果我真的踩着我親兄弟的屍骨走到那個位置上,我也不會是一個明君!”
高松蹊步步緊逼:“那你就眼睜睜看着他的龍椅下流着千千萬萬大晉子民的血嗎?殺一人還是殺萬人,你要怎麼選?”
“我哪個都不選!我以性命起誓,我絕不會讓事情走到這一步。”
“哼,如今他是至高無上的皇帝,你不過是個王爺,你憑什麼保證你可以做到?”
陳懷玦立刻回答:“憑你為什麼會信我是一個明君。”
猝不及防被自己的話塞了嘴,高松蹊哽了一下,甚至真的開始思考起這個提議的可行性,可是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繼續說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什麼都想要就不怕最後反而一切都會落空嗎?”
室内一下子安靜下來,陳懷玦沉默了許久也沒能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無力地說:“你走吧。”
高松蹊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有些不敢相信,瞪大雙眼再次确認道:“你果真就這麼決定了?”
回答他的依然是沉默,此時的沉默無疑是一種肯定,高松蹊連聲說了幾個好,立刻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扇子、墊子、書冊、點心抱了滿懷,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他突然停住,把東西都遞給清松,又走回來向陳懷玦深深一拜:“連日叨擾王爺,是下官失禮,下官告辭。”
聽着摯友逐漸遠去的腳步聲,陳懷玦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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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暗下來,呂映儀一直沒等到陳懷玦回來,有些餓了,小口小口吃着點心,剛準備讓團菊去前面看看,宋文就走了進來。
“殿下,王爺獨自在花廳裡坐了一下午,到現在也沒有動靜,您去看看吧。”
呂映儀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高大人呢?”
“王爺下午和高大人大吵了一架,高大人就走了。”
果然如此,呂映儀聽完立刻匆匆趕至花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