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三三兩兩的乘客,遇上兩名帶着醉意的乘客。
兩名乘客眯着眼對她打量,一個嘴裡說着含糊不清的醉話,“聽說你是哨兵,你是什麼等級,A級,還是B級,不是C級吧,我是B級的,咱們比劃比劃,你要是赢了,我請你喝兩管桃三。”
另一個乘客忙不疊道歉,“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你走吧,别管他,别管他。”
“多什麼多,我沒喝多,我觀察她很久了,從托蘭上船我就發現了,她就喜歡站在那裡看,看什麼看,太空裡烏漆嘛黑有什麼好看的,還有那個,那個誰。”
醉鬼乘客擡起手對着何南秋左右兩邊晃動兩下,最後指着她右邊道嚷嚷起來:
“就是你,我也觀察你很久了,每次你都跟着她,跟着她幹什麼,你是要找她幹架還是看上她了,偷偷摸摸幹什麼,真看不慣。”
“是真哨兵就上,她不服就幹,幹到她服為止,爽快點,磨磨唧唧,真難受。”
醉鬼的大嗓門一嚎,立刻讓何南秋處在視線的聚集中心。
她木着臉,一言不發。
和醉鬼一起的夥伴拉扯着口無遮攔的同伴,将人往旁邊拖去“哎呀,喝兩杯就上頭,關你什麼事,走了走了,回去睡覺。”
醉意上頭的哨兵還在叽叽咕咕說着不服就幹的醉話,臨走之前,還不忘跟何南秋擡手放話,“說好了啊,咱們比比,誰輸誰請客。”
醉鬼引出的喧鬧,在随着醉鬼的離開消停。
何南秋繼續往前走。
她的右手邊的身後,一個人始終默默跟着,沒有靠近的意思,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下了甲闆,進入船艙的過道,何南秋在一個拐彎的位置停下。
跟随的人随之停下,幾秒後,走上前來。
“那個人是你殺的。”
“是。”
坦蕩的回答,不帶遮掩。
一位穿着黃色外套的女人,從拐角走出。
計獻往過道的另一邊讓開位置。
黃色外套的女人踩着計獻曾站立的位置走過。
何南秋眼皮動了動,“想用這種方式,獲取我的原諒?”
計獻沒有應答。
何南秋用手敲了敲船艙壁,加重語氣,“我不喜歡說重複的話。”
“我不是為了你。”計獻沉悶的嗓音在過道有些紮耳。
何南秋敲擊艙壁的動作頓了頓,“你跟他有仇?”
“嗯。”計獻低低嗯了一聲,卻沒有說,自己和加裡有什麼仇。
這樣的回答明顯是不可能讓何南秋相信的。
但她也不想就這個問題繼續說。
計獻等了一會,見何南秋沒有追問,主動道:“賽文伊曾把你的資料傳送給一個叫齊悅的星盜首領,加裡認出了你。”
“賽文伊,有點耳熟。”何南秋回憶了一會,想起這個叫賽文伊的,是之前抓住她的星盜團夥的一個成員,“他還活着?”
“你離開前,賽文伊被派出去找買家,一直沒有回來過。”
計獻的解釋讓何南秋陷入沉思。
賽文伊是曾經抓過她的那夥星際海盜中的一員。
何南秋并不認識這個人,隻在兩個喽啰閑聊的時候聽到過這個名字。
聽說這個賽文伊,當時給她找的買家是一個巨有錢的人,願意出一艘二手的戰船換她。
那個冤大頭,難道就是叫齊悅的星盜首領?
“你認識這個齊悅嗎?”
“聽說過。”計獻沒有正面回答,簡單解釋,“他在星際海盜中很有名,是赤狼星盜團的首領,S級哨兵,星際聯盟的通緝名單上有他。”
“這麼多名頭,他應該很厲害。”何南秋來了興趣,忽然很想見見這個叫齊悅的哨兵。
目前為止,她見過的哨兵實力,都很一般,算不得頂尖。
這個叫齊悅的,能這麼出名,總該有兩把刷子。
計獻沉默兩秒,說道:“他不是好人。”
何南秋擡眼瞥了一眼計獻。
一個不是好人的人,說别人不是好人。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
何南秋都懶得說些怼人的話。
繼續談下去的興緻,她扭身就走。
計獻快步跟上走了一段,眼看就要到何南秋住的房間,他再次開口,用着平靜的口吻問;“需要我幫你解決嗎?”
“解決什麼?” 何南秋腳步一頓,轉身挑眉看向計獻。
在她冷淡的目光下,計獻嘴唇蠕動着,輕聲吐出兩個字:“雷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