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手。”
頂上白光下,青年俊秀面容一覽無餘。
這是一張并不難看的臉,五官比例協調,天庭飽滿,鼻梁高挺,連唇形下颌的線條,都融入的恰到好處。
多日将養,青年臉上和脖子露出的皮膚要比以往顯得還要白嫩。
隻看現在,還真沒法将眼前的人,和不久前那個差點被她當成污染物的野人聯系在一起。
“我要是你,就會放棄我這個目标,去尋找另一個更聽話的向導。”
“我沒有......”
青年否認的話才出口,對上何南秋看來的視線,“拙劣的手段隻适合用一次。”
把人當傻子,也要看情況。
第一次,她沒有發覺隐藏在這幅虛僞面容下的真面目,現在,她發現了,就不會再上當。
同樣的虧,她不會吃兩次。
“我沒有别的意思,我隻是想幫你。”青年的語氣有些遲疑和懊惱。
“呵呵。” 何南秋短笑了兩聲,臉上卻沒有一點笑意,“你不止一次對我說過這種類似的話。”
“你還在為那件事生氣?”
“我們之間已經一筆勾銷。”
“所以我的行為,确實有讓你生氣?”
“你覺得呢?”何南秋故意反問。
換做任何一個人,被一個當成朋友的人那樣利用,都不可能無動于衷。
她又不是真聖母,被人算計了,還貼心為對方考慮。
何南秋的話已經很明白,計獻沉默了下來,就在何南秋準備走時,說道:“當時我沒有要真的走。”
“我也沒有真的要殺你。”
說完,何南秋三兩步來到房間門口,聽到身後的計獻問:“那可以互相抵消了嗎?”
“當然。”一手推開房門,何南秋站在門口,轉身對身後的計獻道:“你現在是我的任務,隻要你老老實實,至少目前,我不會動你 。”
可這個任務要是死纏爛打,揪着她不放,那就不能怪她了。
何南秋自認自己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也樂意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前提是,這人值得。
計獻,還是算了。
對大部分的人,她的容忍度都很高。
雷鹽曾想殺她,但現在,她依舊願意與之維持表面的和諧,将過往的不和諧抛之腦後。
費懷安兩面三刀,假借感謝,利用她從計獻身上謀取什麼利益,她也可以當看不見。
就連甲闆上攔路的醉漢對她發出并不友好的挑釁,她也無視其的醉言醉語,再遇上就當沒發生過。
唯有,計獻。
她嘴上說着一筆勾銷,可以抵消二人之間那件不愉快的過往。
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内心深處,她還是沒辦法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或許,在這些人裡,隻有計獻是得過她真心的對待後,反手将她賣掉的人。
她的搭檔倪時曾評價過她,太重感情。
“表面來看,你的情緒穩定,不容易受外界影響,但實際了解你的人,就會知道,越是你在乎的人,越能觸動你心底的那根能産生波動的弦,你呀,重感情,也容易記感情的仇。”
倪時的評價是中肯的。
在倪時自爆為她争取活路的時刻,她不顧枯竭的精神力,毅然決然想在最後一刻,用她向來引以為傲的精神力,将那個粗狂中帶着溫柔的哨兵救出。
從黃沙中走出,看到那雙熟悉的眼睛後,沒有人知道,那一刻,她的内心是多麼高興。
她的搭檔還活着。
她以為,她成功了。
蘇醒後來到現實,她尚來不及體驗現實帶來的悲傷,已經被一群陌生的異時空星盜們控制住,評頭論足起她所能帶來的利益。
那時候,她的身邊同樣也有一位和她境遇相同的哨兵。
這位哨兵釋放出友好的信息,偶爾對她的疑問給了一些回應,很快安撫住了正處在一頭霧水中的她。
因為這份初遇的感激,她沒有對他有過一絲懷疑。
再遇後除了開頭的防備後,她以真心待之,為對方清理精神域,幫助對方做疏導,還想過以後好好和這個人相處。
向導對一名哨兵,最好的感謝和幫助,不就是這樣嗎?
她得到的是什麼。
利用之後的歉意悔改。
同行的路上,他有不止一次提前解釋的時候,但他卻什麼都不說。
背叛這兩個字,何南秋萬分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