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等等——你等一下——”
裘江忙了一夜,口幹舌燥,嗓子發緊,喊不出來,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在門檻上。
昨天的擦車事件費了幾個鐘頭才算解決掉。他是律師,知道這種事易快不易拖。當晚不解決,對方找幾個人出主意,糾纏起來就麻煩了。
前幾天陪李仲水的事結束了,李仲水從家族企業中給他劃了一筆辛苦費,這筆錢紋紋不知道,他開車上路時想到好久沒有給家用了,這次回去幫老婆擺平瘋女人,正好一次多給些。遇到交通事故,一下子,卡裡的錢清得底朝天。
想給老婆大人上交生活費,挽回一點形象的想法,成為美麗的肥皂泡。
看着突然間美麗的老婆,裘江的腦海中掠過一道不祥的陰影。
陳芷汀從裘江眼睛中的光中發現,他不是不愛她了,也不是又愛她了,他是因為她突然間的美麗而眼中放光。她突然明白,女人要懂得愛自己。像徐珊,像楊洋。而自己在很長時間裡忽視了自己。當然,愛自己不一定就能得到男人的愛,徐珊很愛很愛自己,塗亮卻視而不見。
愛自己不是為了男人,應該就是為了自己喜歡。喜歡自己美好的感覺,在行走的自信裡,加上優雅和美麗。
她意識到自我的存在,和那個新的“我”,輕快從容地走了。
這十幾年來,她真的忘了,忘了自己曾經的深情,以為裘江是她的終極,原來竟然不是。那他要跑就跑吧,我可以不在乎。
從現在起,她要好好珍惜自己,珍惜自己的身體,珍惜自己的愛,不浪費,不虛度,不苟且。
在精神的世界裡,我有一個愛人,雖然他是過去式,但他曾經存在過,這就夠了。不管他還愛不愛我,還記不記得我,我隻要為了愛情而去愛“他”,為了對抗身邊男人給自己的虛無,找回曾經的愛人。
陳芷汀一路走一路想,感覺自己簡直有點瘋。
她想到張劍正,如果告訴他,自己建設了一個愛人,他會怎麼說?她又笑起來。
想想鏡中的自己,儒雅,清秀,明麗。這才是她應該有的樣子。
陳芷汀的不在乎把裘江硬起來的心髒捏了一下,捏出了“卡嚓”的聲響。他受傷了。這不是他想像中的場面,應該是他抛棄别人,怎麼變成他被抛棄?
陳芷汀走進校園之後,雞零狗碎的家庭瑣事就被擠出了腦海。
梁進發的桌子被擡到了教室外面。陳芷汀問是誰幹的,梁進發的朋友徐克緩和正副班長都不在,沒有學生出聲。陳芷汀估計是楊洋。陳芷汀不想追究,幫他搬回桌椅,讓他坐後面聽課,告訴他,如果有人欺負他就找班長,或者讓徐克緩告訴她。
剛安置好學生,李紅英打來電話通知她,如果梁進發家長不願意立即轉走,就在教室上課,等學期結束再走。聽完通知,再看看梁進發默然發呆的樣子,心中有點酸澀,飄飄欲仙的感覺飄零在涼風裡。
涼風有信,秋月無邊,看學生癡癡呆呆,老師也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