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江通知開會交流信息。豐玲玲看見黎昌盛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喊他也不應,隻能自己過去。裘江準備請敏慧過來旁聽指導,三人小組不齊全,隻能二人先做簡單交流,等黎昌盛回來再細談。他隐約感到黎昌盛的反常與那天晚上蔣紋紋的鬧酒有關,卻不想在律所問個人私事。
工作上的事談完後,午餐或者晚餐時再談私事比較恰當。想妥之後,他叫上豐玲玲一起外出,繼續調查有關華家的事。
黎昌盛什麼都顧不上了。必須在蔣紋紋還沒出門前把她堵在房間裡。慢一個節拍,後果就不堪設想。
如他所料,慵懶的女人剛剛起床。“唰啦”一聲,拉開窗簾,蒼白的陽光照進香氣濁重的房間,照在女人蒼白的臉上。她眯起眼睛,扭扭身子,将滿頭的大卷發的挽起一個結,伸着懶腰進了洗手間,順手請個病假。
蔣紋紋的腦袋還很昏沉,意識已經清醒。為了下一步狠棋,她拿自己當武器,套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還會回頭找她,她必須将留存的把柄擴大化,擴大成幾倍,才能用他去逼迫另一個男人乖乖回到她身邊。
她确定自己愛上他了嘛?她是不談戀愛嘛。她是因為更愛自己而不肯放過他,還是因為愛上他而不肯放過他?
管他呢!反正我想要的必須到手,得不到就毀滅。鏡子裡的女人臉白嘴青,配上陰森森的眼神,的确不是好模樣。她沖着鏡子呲出牙花,扮出又醜又惡又陰毒的怪樣子,才放心地笑了。
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說一位先生訂了束花送過來,并讓轉告她,中午過來吃飯。
裘江?江哥?小江哥回來了?!
蔣紋紋将信将疑。她一直不主動聯系,就是要看他到底想幹什麼。如果他真敢不明不白就走人,再跟他大幹一場;如果他的确另有安排,就耐心等候。遲歸的獵人必須帶着大獵物才好重踏家門。蔣紋紋依然沒有忘讓送給李粉蓮的那套金首飾。後金必須勝前金。
她知道自己幹的事有點圓不過去,隻有他主動回來,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原諒她耍陰謀詭計,愛她愛得死心踏地。
哪個小三是好人?好人能去做小三?男人既然喜歡找三,自然在心裡給她發了免死金牌。管什麼是非對錯、恩愛情義,我隻要臍下三寸。擺辛勞講感情譴責男人,就是白癡無腦大笑話。
蔣紋紋放下手機拍拍臉,告訴自己這是真的。心中有愛,無妝也美,鏡子裡的她竟然臉泛紅暈,眼中有光。她用力瞪大吊梢眼,開始洗臉刷牙,精心化妝。
不能太豔麗。她壓制住濃妝豔抹的沖動,要制造“我見猶憐”的效果。穿什麼?在家裡不适宜太正式,又要好看随意,還要散發緻命的誘惹——嘣!她打個響指。
“嘭嘭嘭!”外面有人禮貌地敲門。
這麼快就到了?蔣紋紋感覺有點奇怪,但興奮讓她小碎步跑過去開了門。
門外沒有鮮花,沒有快遞小哥,隻站着一個她不想再見的黎昌盛。精心化的妝,别有用心穿上的情感迷人粉睡袍,成為迎風破裂的肥皂泡。
黎昌盛一付詭計得逞的興奮和興師問罪的兇悍:“你想幹什麼?關我什麼事?你拖我下水,有意思嘛!”
“當然有。非常有。”站在門後的蔣紋紋氣得臉色煞白,但面對強敵,她很快調整情緒,擺出一付穩操勝券的模樣。
“你不是很在意他嗎?處心積慮想要和他結婚。又和我搞這一出,他還能娶你嘛!”
娶我?!
不提這也就罷了,提起這個詞,巨大的落差立刻演變成滔天的憤怒,蔣紋紋“咣當”一聲打開門。
“娶我?就他也配!要錢沒錢,要地位沒地位,在鎮上接的幾單大業務還是我巴心巴肝搞到的。他有什麼資格!”
蔣紋紋的臉從陰謀家的冷靜瞬間變成歇斯底裡的棄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