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漲工資和績效的事,幾個老教師想去有關部門找有關領導反映情況,去之前想去陳芷汀家,跟她老公聊聊。陳芷汀不明白,制度的事跟律師有什麼聊的。
張劍正、嶽曉明、劉漢林等人約好一起去,不好怠慢。不知張劍正又會說些什麼驚世妙語。陳芷汀收起情緒,泡茶洗水果,叫出裘江。
裘江消失一夜,回來也沒有解釋,陳芷汀也不問,二人又恢複相對無言的狀态。
陳芷汀率先開口打破僵局,裘江樂得借坡下驢。他不敢先開口,怕她追問,謊話多到一眼能看穿,再說沒有意義,還會讓夫妻關系雪上加霜。
原本去興師問罪,問成翻雲覆雨,對男人而言可以是津津樂道之事,隻可惜一場風月,因為他不解風情,又不擅長表演,撕破鏡像,露出不可言說的醜态。
那一夜的第二天早上,裘江起床,雖然頭痛欲裂,卻也骨醉筋酥。想到一夜沒回,陳芷汀臉上又開始垂挂冰霜了,心中既有報複的快感,又有隐約的懊悔,掀起被子穿衣服,才發現床上除了赤條條一個大男人,衣服手機全不見了。
裘江驚出一身冷汗。聽到廚房有動靜,拿條浴巾圍着,赤腳走出去。
裝扮成兔女郎的蔣紋紋正在做愛心早餐。
嘭嘭嘭!裘江黑着臉,弓起手指敲門框。紋紋俏臉一轉,回頭看他一眼,吐吐舌頭,推開拉門,先用纖細的手指掩在嘴邊笑,再伸出手指指向半裸的男人,晃晃頭上的兔兒帽,扭扭身上的愛心圍裙。
依然是嬌俏可愛,再加上溫柔賢惠。
可惜站在眼前的男人不吃這一套。
裘江黑臉看着蔣紋紋,不問不說不笑。
早早起床,藏起衣服和手機,你想幹什麼?你能幹什麼?開玩笑?玩笑沒有這樣開的!
蔣紋紋慢慢收起笑臉,回瞪着裘江。她的一番心思不需要任何翻譯。她明白裘江明白她的意思,裘江也明白她明白自己明白她的意思,可裘江不接招。
晚上翻雲覆雨,不代表你就能在我面前呼風喚雨,何況你制造的風雨還在解決的路上。
蔣紋紋的熱臉貼到冰冷的屁股。沮喪、尴尬、狼狽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她終于認清一個事實,裘江不是黎昌盛和魏成這樣的男人。在他面前,她可以演,可以作,但總是不能高舉勝利的旗幟沖向終點。
找回衣服的過程相當尴尬。全部衣物被她打包藏在書桌的櫃子裡。
按她的謀劃,在裘江睡醒後要拉着他回“爐”重做。男人在早上都是“雄糾糾氣昂昂”,給他機會再展雄風,才能趁機提出對“愛”的要求。
不答應就耍賴,打開門,讓他赤果果地回家……想着裘江氣急敗壞又苦苦哀求的模樣,蔣紋紋興奮得後半夜都沒睡好。
穿好衣褲的裘江去開手機,手機沒電。他突然想到,每次自己準備回家時手機都處于沒電狀态,哪怕一直充電,打開也是沒電或快要停機的警告。這麼明顯的事實再二再三地擺在面前,他從來沒有多想過。
估計蔣紋紋昨天晚上跟自己的手機奮鬥了很久。去簡孚後,他換了手機,換了密碼。
他離開時沒有回頭。一場風花雪月,結束時踩到冒着熱氣的狗屎。
蔣紋紋在聽到電梯關門聲才開啟發瘋模式。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總是先赢後輸,總是聰明過頭,總是弄巧成拙!
她應該安安靜靜地讓他走,什麼條件都不提,甚至在他難舍難分時還要催他離開,“再也不要過來了”,“事業要緊,把我忘了吧……”
欲擒故縱,才是高人謀略啊!
後悔已經沒有用了。蔣紋紋躺在床上,死了一般。俏皮的兔兒帽和性感的愛心圍裙全成了對自己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