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高高大大的男孩都已經洗過了澡。菲爾内維爾正被好幾個記者堵在了牆角接受采訪,維塔利則單肩背着包,一面看菲爾的笑話,一面等在旁邊。
菲爾今天的表現非常搶眼。賽後采訪的時候,連弗格森都在誇贊他優秀的跑位和精彩的搶斷,這使得身為後衛的他少見地收到了媒體們的關注。
菲爾接受采訪的時候,恰巧看到經過的貝克漢姆。他沖着小貝擠擠眼,笑容更加燦爛了。
貝克漢姆會意地回以一個笑容,然後就轉身向更衣室走去了。
菲爾的采訪仍在繼續。但看到兩個青年球員一副着急回家過節的樣子,記者們還是早早放過了他們。
英國人如蒙大赦,連忙拉着維塔利往地下車庫跑。坐上車,他們駛離了老特拉福德。
黑色的豐田汽車裡放着的經典的聖誕歌。車外的燈光随着汽車的移動不斷地變換着方位,斜射進黑暗的車廂。
因為維塔利沒有駕駛證,所以開車的任務還是交給了剛剛才踢完球的菲爾内維爾。
英國人一面開着車,一面透過後視鏡瞄見在迷離變幻的燈光裡的維塔利。
一時間,他的心髒輕輕跳動起來,愛意與激動的鼓點壓過了外界的音樂。
車一直開到公寓樓下,把車停進車庫,兩人一起上樓回到了家。
打開燈,客廳裡已經擺上了一人高的聖誕樹。一圈還沒亮起的彩燈繞到聖誕樹頂,一頭接着插座,一頭挂在樹頂的槲寄生上。
“關燈,關燈!我想看看這個彩燈!”維塔利一面上前打開彩燈,一面催促着門邊的菲爾。
“啪!”
“哇哦!”
“怎麼樣,我請人安裝的不錯吧?”菲爾内維爾自得地問到。
“超級棒!”維塔利目不轉睛地盯着這棵自己房子裡的聖誕樹,有些移不開眼。
他想起了前年在巴黎廣場上看到的參天巨樹,想起了基輔的小巷裡墊着腳就能從别人的窗戶裡看到的小樹,想起了記憶更深處清脆的鈴铛聲,印着蘇聯領導人們的紅星球和隻能少少裝飾幾個的宇航員小人。
很多時候,觸動隻須一瞬。
在他安逸于好好鍛煉球技,好好踢球就能想買什麼就買什麼的富裕生活一年後,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擊中了他。
烏克蘭人伸手去撥弄聖誕樹上的裝飾。
絢爛的小彩燈,大大的,環繞着槲寄生的“Merry Christmas”牌子,以及裝點在樹上那些泡沫做的聖誕老人和麋鹿。
維塔利感覺到一種微微的眩暈,仿佛太多的事情和場景在腦海中劃過,仿佛太多的情感在無言的流淌而出。
“啪!”
房子裡的燈又被菲爾打開了。
“要拿支襪子嗎?你可以把它挂在房門旁邊,聖誕老人會把禮物放在裡面。”菲爾拿出了一雙巨大聖誕襪。特制的襪子上面有一個特制的挂環。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維塔利又感動又好笑地白了英國人一眼。
“你就說要不要吧?”
“當然。”
維塔利從他手中接過襪子。
“平安夜快樂!祝你好夢!”維塔利順勢親了親菲爾的側臉,然後轉身回了房間。
英國人拎着另一隻聖誕襪,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