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走出卧室門的時候,維塔利發現自己門口挂着的襪子裡已經放上了禮物。
他把聖誕襪取下,然後側頭看了一眼菲爾的房門——被他放過禮物的聖誕襪已經不在了它原本的位置。
拎着襪子走到客廳,他看見餐桌上早已準備好的早餐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起床的菲爾内維爾,他的聖誕襪就放在他身前的桌上。
“起這麼早?”維塔利刷完牙回到餐桌邊,抓起桌上的面包片咬了一口。
“嗯哼。你怎麼也起這麼早?”菲爾看到維塔利過來,放下了手中的報紙。
“今天不是還要去訓練嗎?我記得後天還有比賽,教練沒給我們放假。”維塔利一面咀嚼着面包,一面問到。
“今天是聖誕節诶!弗格森不會管太多的。往年聖誕節當天,有球員喝了酒醉醺醺地去訓練他也沒說什麼。”菲爾無所謂地說道。
“快吃,吃完我們一起拆禮物。走的時候順便把給他們的禮物一起帶上。”換了個話題,英國人的語氣明顯高興了起來。
聽此,維塔利加快了手上的速度,飛速光盤,然後看着菲爾把餐盤端走,再坐回餐桌前。
幹淨的餐桌前,兩個年輕人面對面,眼睛亮晶晶看着對方,像是在用眼神詢問什麼時候開禮物。
随後,他們默契地同時伸手把聖誕襪剝去,露出了下面的禮物盒。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空氣都似乎緊張起來。
最後還是菲爾率先打開了禮盒。
禮盒紙撕開後,露出來的是一雙阿迪達斯的鞋盒。打開盒子,入目是一雙平底鞋。
在“身為球員被送鞋,好像被敷衍了的沮喪”和“好像平時沒有機會穿的遺憾”飛快地從腦中閃現過後,菲爾突然發現了鞋子的特殊之處。
“這是我嗎?”
“怎麼樣?像不像?”維塔利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好像!”菲爾感覺有點壓抑不住自己的上翹的嘴角,伸手把鞋子取出查看細節。
經典的阿迪達斯白色平底鞋的外側用特制的鞋漆分别畫上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卡通曼聯小人,小人的背号被調到了胸前,分别是菲爾内維爾的号碼12和他的名字NEVILLE。
“這是你自己畫的嗎?還上了色?”
“嗯!怎麼樣?”
“這簡直比赢球還要棒!”
英國人把鞋子翻來覆去看了好一會,才停下來期待地看着維塔利拆禮物。
看到自己的禮物被喜歡,維塔利也不再扭捏,非常痛快的打開了包裝。
扁扁的禮盒裡是一件手工的羊毛衣。羊毛衣由藍和白的毛線混編而成,整體呈漂亮的天藍色。維塔利拿在手裡的時候,隻感覺這件毛衣既像後印象派畫裡點繪的天空,又像真實的雲朵被揉碎于藍色的天幕。
“這是你編的嗎?”
“當然,怎麼樣?好看吧!”
“超級好看!沒想到啊,你竟然還會織毛衣!”維塔利可太了解菲爾内維爾了。雖然他已經是曼聯人裡少見的細膩派了,但畢竟生活在大男子主義濃郁的足球世界,他在很多事情上還是顯得有些異于常人的粗線條。
“你是為我特地學的嗎?”維塔利突然想到什麼,目光投向菲爾。
他的眼睛直直地,以至于輕輕顫抖起來,仿佛隻要一個肯定的答案,感動就會從眼眶裡溢出來。
“不是。我跟我爸學的,我們全家都會這個。英國人基本上都會的。”非常直男的菲爾直接白給,嘴比腦子快地放走了一個刷好感的機會。
烏克蘭人眼眸洋溢出幾分驚訝,但還是很開心于收到了這樣一份頗有心意的禮物。
一直關注着維塔利的菲爾内維爾,察覺到了那種輕微的變化,有些懊惱于自己快得要死的嘴。
“要不你穿上試試?看看合不合身?”
菲爾話音剛落,維塔利二話不說就換下了自己身上灰色的厚毛衣,把英國人送的天藍色毛衣穿在了身上。
藍色的眼睛配上藍色的毛衣,菲爾感覺自己的眼睛被他一個人占據。
“走吧,要去訓練了!”
“這毛衣……”菲爾看着維塔利沒有要脫的架勢,有些愣愣地問道。
“我想今天就穿,可以嗎?”正在收拾背包的維塔利扭頭看了眼他,露出懇求的神情。
“哦哦,當然可以。”菲爾表情呆滞了一下,然後傻傻的笑容就爬上了他的臉龐。
“走吧!”
在維塔利的催促下,他們下了樓,開着車前往了卡靈頓。
今天的卡靈頓也頗具聖誕氛圍。
從前幾天就開始裝飾的聖誕環境在今天終于達到了它的完全體。綠色的圈圈,金色的亮片,紅色的禮物裝飾像不要錢一樣到處都是。
1995年才全面啟用的卡靈頓訓練基地無論是建築還是設備都嶄新的生機勃勃,讓所有為他工作的人們都感到那種令人喜悅的生命力。
或許是被聖誕的氛圍感染,今天的弗格森也和顔悅色起來。在通道裡和他相遇的時候,他甚至還能伸出手來和維塔利他們擊掌。
正值壯年的主教和初試羽翼的球員,任誰看到這一幕不會暗自期待紅魔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