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尚和維塔利是分别啟程前往都靈的。在都靈碰頭後,德尚就感覺到不妙。
維塔利不是那種喜歡把委屈挂在嘴上的人,但這并不意味着他不會鬧脾氣,會把怨氣自己咽下去。
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烏克蘭人和德尚的“冷戰”開始了。
早上的時候,德尚問烏克蘭人要去哪裡,卻被烏克蘭人反問都靈有什麼好玩的。
長期待在都靈,對都靈景點已經麻木的德尚隻能搜腸刮肚地想到幾個還算有趣的地方。
聽到德尚的回答後,維塔利一口自己選定了地方,帶上鴨舌帽和墨鏡就邁步往外走。德尚連忙追了上去,跟着給他開車。
維塔利坐在副駕上不說話,等到了目的地又立刻下車,不管德尚有沒有找到位置停車。
德尚停好車,連忙追進了景點,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喬裝的維塔利。
但維塔利并沒有領他的情。
他沒有刻意地避開德尚,而是兀自地走走停停,自己欣賞着景色。每次他從一個小景點去往下一個小景點的時候,都不會提醒德尚跟上。德尚隻要一不留意,就烏克蘭人就會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于是他隻能一直盯着維塔利,跟緊他的腳步。
可維塔利又不願意他一直貼在身邊,他隻能站遠一點,保持一點距離。但那也更容易跟丢,盯起人來更加費神。
但德尚并沒有抱怨什麼,隻是一直跟着:出景區的時候,他跟着給維塔利開車;中午的時候,他預定好餐廳,支付午餐的費用;下午的時候,又跟着維塔利去另一個景點逛了一下午。
傍晚的時候,他想帶維塔利去附近的一家餐廳吃飯,但被維塔利拒絕了。
維塔利沒有給出任何理由,德尚也并沒有詢問。
他們漫無目的地在老城區裡行駛,直到把車停在某個無法通行的路口。他們一前一後走進了那個房屋老舊的街區。
牆面斑駁,紅磚暴露,橘紅的夕陽吞沒一切。作為其他名勝的陪襯而保留下來的城區,它莫名地保持着活力。路燈接了進來,這些房屋裡也安上了電燈。房屋裡偶爾傳來響動,依然有許多人在此生活。
在一個巷道交彙的地方,有一片不算大的空地,一群意大利的年輕人正放着幾首節奏歡快,歌詞低俗的英文歌跳舞。
巷道裡的燈光稀疏,但空地上燈光很亮,分明的光影讓teenager神魔亂舞的扭動也變得和諧。
維塔利停在了巷口。他站在巷子的陰影裡,就那麼看着這些本地人跳舞。
這群當地小孩已經不太會意大利本土那些鄉土城市聚會時的舞蹈了。他們也似乎沒太學過拉丁或者别的什麼正式的東西,他們隻是身體挨着身體,模仿那些美國電視台裡看到的動作,扭扭腰,摟摟抱抱,轉轉跳跳。
很笨拙,很美式。但都靈的燈光和街景讓腦袋空空的他們看上去不那麼愚蠢,收音機裡時不時蹦出來幾首意大利語歌曲也讓他們看起來不是那麼無藥可救。
跟着維塔利走了一天的的德尚終于還是撐不住,挨着牆很坐了下來:既然維塔利有要看下去的勢頭,他也得借此機會趕緊歇歇腳。
法國人坐下來的同時,擡頭打量維塔利的神情——他似乎在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