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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二卷 百足之蟲 理親喪賈琏吞巨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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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話剛出口,賈政險驚得坐在地上,低喃道:“蓋園子....不是走的公中賬麼?”

賈母冷笑道:“往前趕五十年,公賬或能支應。這十來年,哪年不是卯吃寅糧?

你問問珍哥兒,族裡有多少沒進益,隻等年節領東西的子弟?一人一年至少上百兩花銷,合起來多少?

還有那些買辦,十文錢一個雞蛋,五兩銀子半扇豬,再厚的家底兒也經不起這樣掏!”

賈政幾十年未理庶務,隻當年賈敏學管家時,幫她盤過幾回賬,整治過兩次二門外的男仆。

那時榮國公治家威嚴,内院亦被賈母把得密不透風,賈政小試數次,都覺順暢異常。

其後王夫人嫁來,起初,賈母也曾手把手教她理家。王夫人為人爽快藹然,不拿大,且有一樁說不出口的好處:嫁了男人,眼裡便隻有男人;生下兒女,萬事就隻為兒女。别說大伯子小姑子,就連婆母也要退避三舍。

賈母先念她一心為丈夫兒女,且婦人家眼眶窄些兒,愛吃點子醋,也是常情。便睜隻眼閉隻眼,由她去了。

直到賈敏說親,王夫人常借管家之權,暗地怠慢小姑子。賈母一怒之下,便将身邊一個丫頭,叫做趙憐兒的開了臉,放在賈政屋中。過後賈政求讨周姨娘,她也一力促成。

賈敏出嫁後,賈母又管了幾年事,直到趙氏誕下女兒,才慢慢把家務交到王夫人手上。

十年前鳳姐兒進門,王夫人便依婆母之意,讓侄女兒做那“睜眼的金剛”,自己成了“閉眼的佛”。

故賈政雖常稱“我當年也打理過家務,隻後來接連外放,疏懶了”,實則上托慈恩,下借後輩之力,哪知裡頭許多藏掖?

賈政聽這番話,叩頭道:“兒子失察,還望母親息怒。

說到蓋園子,當初周嫔家圈了四百多畝地,吳貴妃家五百畝挂零兒。我們娘娘是貴妃,雖不好越過吳家,也要比周家有體面。

所以從東府往西北丈量了三裡半地,算上南邊原有的圍牆,方圓五百畝上下。

我問過琏兒,除會芳園并大哥院子移過來的花石樹木,豎山鑿池、起屋堆廈,并花燭燈火,玩器擺設,工匠使費,采買尼道戲子,一攏不到兩百萬兩。雖把公賬淘得七七八八,好歹沒打饑荒。”

說到這裡,聲音漸次低下去,暗道:“母親最疼妹妹,斷不會私占林家家産,害黛玉無依.....莫非是琏兒,他素愛磚縫兒裡耙錢的,乍見那樣一筆巨财,難保不黑心侵吞了去。

過後老太太不知怎麼發覺了,礙着王家和大哥,才隐忍至今.....”

如此自思自想,越想越真,不禁豁然起身,幾步趕到門外。喝道:“來人!來人!”

鴛鴦聽見喊,忙跑出茶房,賈政怒沖沖道:“叫小幺兒告訴王福,速尋琏二爺來,遲一刻,小心他的腿!”

鴛鴦不聞賈母聲音,料想她是應允的,忙蹲身行個禮,親自去二門喚人。

賈政回到内廳,見賈母仍在榻上流淚,正要上前勸慰,賈母止他道:“等琏兒分說清楚,你就都明白了。”說着閉目不語。

賈政無法兒,隻好一旁垂手靜立。

少焉,隻聞外廳大門開合,靴履之聲漸近,有人道:“老爺喚侄兒來,不知什麼事?”

賈政看見賈琏,好似無名火遇着長吹風,頭上都要燒燃起來,喝到:“作死的業障,你如何趁姑父新喪,表妹又小,囫囵個兒霸了人家财産?!”

賈琏才剛在家,正和鳳姐議論向探春提親的那幾戶人家,才說到其中有個宋将軍的幼子很好,就聽人回賈政急傳。

一路猜來猜去不知緣故,細細回思,近日并沒有出過大纰漏,便也放下心來,哪知竟為這樁隐事。

再聽賈政之意,分明是疑心自己,賈琏雙膝一軟,跪地禀道:“叔叔教導侄兒,侄兒無二話。隻有兩件事,還求叔叔細想....”

賈政暴喝道:“爛鴨子煮在鍋裡,身子爛了,嘴兒還硬!除了你,還有誰能歸攏這筆錢?!還是有人指使,你不肯說?”

賈母忽睜開眼,冷冷道:“是我叫他做的!有罵他的,不如罵我!”

說着對賈琏道:“把你送林丫頭回南,料理林姑父喪事,再帶那筆銀子回來的話,細細告訴你叔叔。”

賈琏咽咽口水,強做鎮定道:“時間久了,細枝末節記不清,若有遺漏之處,老太太、老爺莫怪。”

原來那年初秋【注1】,林家來信說如海病重,要接黛玉回去。賈母雖不放心,奈何父女之情不能阻礙,隻得備齊仆從船隻,送她速行。又命賈琏一路護送,千叮萬囑,要怎樣帶去怎樣帶回。

林如海自女兒投奔嶽家,三年來從未喚她回家,這次急匆匆地,想來病勢不妙。

賈母接着道:“....我給姑爺寫了封書,說道林家氏族凋零,難以為庇。若他信得過老嶽母,可将家産托我代管,以後黛玉出嫁,必一文不少還她。”

賈政雙眼圓瞪,道:“妹夫依允了?那怎麼又用這錢蓋園子?”

賈母淡笑道:“他不允,琏兒就能拿到錢?”

賈政想起黛玉由揚州回來,自己也慮過林家錢财的事,想着怎麼妥當安置了,将來黛玉好用。誰知恰遇上元春歸省,百事猬集,一天緩一天地,後來竟忘了。

又聽賈母道:“原先是存着沒動,後來蓋園子,銀子流水似的淌出去,光我們公賬上的,哪裡能夠?”

賈政跌腳道:“為何不告訴兒子?我就是賠光私庫,也不能動那個錢——那裡頭還有敏兒陪嫁。”

賈母哭道:“虧你還記得你妹妹!怪我不告訴你,告訴又怎樣?不叫娘娘省親?還是押房賣地?

你也說了,娘娘是貴妃,體面不能少。就算虛熱鬧也是天家的虛熱鬧,是娘娘的臉面,一家子的底氣!除了動用那筆錢,還能如何?!”

賈政亦淚流滿面,問賈琏:“你姑父辭世前,還有什麼交待?”頓了頓,又道:“隻說我不知道的!”

賈琏窺窺賈母,低聲道:“姑父要我們勸寶玉讀書,讓林妹妹少哭,還說....姑母和老爺最親厚,林妹妹将來....萬事求老太太、老爺周旋。”見賈政皺眉,忙又道:“侄兒家來時,已全回禀過老祖宗。”

賈母頭回聽到此話時,哭得險些沒厥過去,過後每每回思,無不痛悔無極。

憶起黛玉上京時,小小一個人兒,寶玉長她一歲,還整天賴在王夫人懷裡撒嬌,她卻謹言慎行如斯,怎不叫人心疼?

那時林如海好好當着官兒,黛玉是巡鹽禦史、天子近臣家的千金小姐。

來這裡,不過為有長輩教導,姊妹作伴。林家每年所寄彙票,遠超黛玉吃穿之用,故她雖作客居,卻沒人敢小瞧。

及至林如海故世,原想黛玉有外祖母倚靠,有家産傍身,縱然父母雙亡,也能富貴平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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