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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二卷 百足之蟲 啼笑皆非悭鬼分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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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蔣氏來看岫煙,二人房中說體己,蔣氏問:“前兒你和我說,琴丫頭思念母親,時常夜裡哭醒。我心裡也怪酸的。家去告訴你爹,他就抱了那貓兒來,說給琴姑娘解悶,她可喜歡麼?”

岫煙道:“喜歡得什麼似得。白天抱着,晚上也要和它睡。這會子他們去大太太家了,回來一準兒謝您——隻是爹,怎麼忽巴剌這樣通情達理?”

蔣氏笑道:“你不知道他的心,他是看着琴姑娘,想到他自己哩。”岫煙隻知父親是庶子,且那位姨奶奶早已去世,追問時,蔣氏道:“你爺爺原籍金陵,祖上出過一兩任小官兒,也算個書香人家。到你祖父,早先屢試不第,熬到而立才捐了個州判,在蘇州地界任職。”

原來邢忠之父單名一個“越”字,那邢越成婚多年尚無子息,每回一提納妾,其妻羅氏必拿槍執杖哭鬧一通,邢越畏妻如虎,隻得作罷。這樣蹉跎了十來年,羅氏才勉強松口,挑了個憨實丫頭給丈夫做通房。這丫頭轉年生下一個兒子,就是邢忠。

邢越大喜過望,不顧羅氏臉色,執意提那丫頭做了姨娘。可惜新姨娘沒福,不到三十就病故了,病中求着邢越,替兒子定下光福鎮蔣秀才的女兒為妻,隻等長成迎娶。

說來也奇,邢忠出生後,羅氏竟老蚌育珠,接連生下三個女兒,四十多歲時又添了個老來子。羅氏有了親兒,十七八的庶子就變得礙眼起來,活似個會走路的眼中釘,能說話的肉中刺。她對丈夫大吹枕頭風,哄得邢越匆匆為長子完婚,待新婦拜過宗祠,就立下分家契約,讓小兩口兒另過去了。

又過幾年,邢越調任光祿寺寺丞。那時張氏已逝,邢大小姐頗具乃母風範,說服父親留下兄嫂在蘇州,單攜她姐弟四人赴京。

岫煙聽罷,擠眉笑道:“原來媽和爹爹自小訂親,怪不得....”蔣氏将她臉輕輕一拍,道:“又鬧什麼怪強調!因為我聽你爹說,他姨娘才去世時,他也常哭到半夜,一回張豐家的無意帶回一隻野貓,他求你爺爺留下,天天和它頑,才漸漸好了。每年三月初九,他都出去半天,家來醉醺醺的,就是給他姨娘上墳去了。”

岫煙道:“上墳也正當,為什麼從不叫我們?記得小時候我問過一次,他就罵人,後來我也不敢再提。”

蔣氏道:“别說你,我也隻成親後隻去過一回,末後不知怎地,他就再不許我跟了。那年我偷偷墜在後面,見他一面唠叨一面哭....我瞧得眼淚也下來,末後再細聽,原來跟他姨娘哭窮,求人保佑發大财呢。”

說着瞟女兒一眼,道:“你知道今兒來,他交待我什麼話?”岫煙道:“我哪裡猜着?總不該找我要錢,或要我買什麼罷。”

蔣氏掩了嘴,道:“要不說你爹,叫人又笑又恨呢!他早起撥了半日算盤,說那隻貓兒叫‘烏雲踏雪’,一兩五錢銀子,他吃虧了....所以要你出一半錢,算你送小姑子的,另一半是做長輩的送的。被我大罵一頓,沒好意思睡去了。”

岫煙哭笑不得,道:“這個我不依他!送隻貓兒,還一人一半兒呢,若爹媽合夥花錢,也罷了。他和我分,人家知道怎麼想?對他也沒好處。不如話說好聽,事辦圓滿,豈不大家有趣?别人也領情。實在缺錢,我體己銀子補他,但不能指着這件事。”

蔣氏道:“他吝啬病犯了,自己跟自己别扭,不于别人相幹。我跟你說,是叫你心裡有個數,可别告訴姑爺。這個月我手頭松松兒,多給他點子零費就是了。”母女們又閑話一回,蔣氏告辭家去。

到晚間夫妻閑坐,岫煙想起白天的話,猶自百感交集,又恨又笑。薛蝌瞅她臉色,問:“你有什麼故事兒,這樣鼻子眼睛唱大戲的。”

岫煙想了想,招手喚他坐在對面,将蔣氏的話慢慢告訴,隻略去邢家舊事不提。薛蝌亦啼笑皆非,道:“無論如何,嶽丈有這個心,我們就感念他的情——不把琴兒當自家孩子,還不費這個麻煩。”

岫煙道:“他先前玩雀兒,媽把鳥籠砸了,他不服,又學人鬥雞鬥蛐蛐。媽讓我轉告你,若他找你要錢,千萬别給。依我說,你就先言語支吾,然後告訴我,我告訴媽,讓媽媽對付他去。

他若怪你告狀,你就說‘媳婦厲害,每日都要查我的賬,我不敢說,是她自己對出來的’,把事往我身上推,就埋怨不着你——就是顔面折損些,不知你願不願意?”

薛蝌道:“你放心,叫媽媽也放心。我心裡有數呢,若老兩口要穿要用,或起房置地,或瞧大夫吃藥,二話沒得說,都是我女婿該孝敬的。

可是賭錢鬥雞....我決不縱容。鬧狠了,還要設法叫他吃個虧,長長記性才好。但把着分寸,不讓他傷筋動骨。另外他損失多少,我都給媽填上。你先跟老人家通個氣,别一味心疼袒護他,過後還釀出大禍。”

說畢,見岫煙背過身,肩膀微聳,似有哭泣之狀。薛蝌忙轉到她面前,瞧時,可不斷珠淌了滿臉?因慌得道:“妹妹别哭,都是我的不是,我先給妹妹賠禮,再請你代嶽父嶽母受我一個頭。”說彎腰打躬。

岫煙“噗嗤一笑”,揉着眼睛道:“好厚臉皮子,你和寶二哥才認識幾年,竟把他的腔調全學了!我的那樣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人麼。我和媽媽是女人,他犯渾,我們除了勸幾句,罵一場,也沒旁的好法子。果真如你說的,斷了他的壞根兒,我們還要多謝你。

隻是我慚愧得很。從琮哥兒奶媽到三姑姑,你助我們那麼些回,我爹卻....其實他心裡很喜歡你,隻是積年的舊毛病,好酒貪賭又護錢,三五不時犯上一犯,帶累你也....”說到這裡哽住,又低頭擦起眼淚。

薛蝌笑道:“這樣論,我家還更不堪,難為你多有擔待,我還沒謝你呢。”二人越說越親近,又叙了許多知心甜蜜話兒,薛蝌仍整理鋪蓋,在屏風外藤屜子矮榻上歇了。

再說王夫人自壽安伯府來家,令人請過薛姨媽,告訴道:“不中用,東西還給妹妹,日後再尋摸罷。”薛姨媽接過帕子香囊,捏在手裡左右瞧一會,道:“難不成還有比這個更好的?”

王夫人搖頭道:“姜夫人倒是贊不絕口,等我繞話問到她小兒子,原來已經定親了。”薛姨媽忙道:“女家的誰?上月還在相看,怎麼這樣快。”王夫人将掌一拍,道:“我的傻妹妹,人家這是托辭,你還瞧不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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