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之前沒聽說過還有這種事,他們合夥把我排除在外?”
阿芙拉有一下沒一下地捏着袖口,雖然出乎意料,但倒也确實說不上特别意外,“和我真名一起被幻影聖徒會首領取走的,還有我的一半命運。既然一半命運寄存在天使那裡,那麼剩下的無論是殘缺不全、還是僞裝成正常,都必然會有所特殊。和緘默法令的存在相比,看來是首領的目的更需要保密……”
她立刻意識到了束縛幻影聖徒會“緘默法令”與亞特蘭蒂斯大祭司詛咒的相似:二者都基于某種背叛行為生效,不過緘默法令隻負責咒殺背叛者本人,而亞特蘭蒂斯的詛咒則更進一步以背叛制裁背叛。
因斯·贊格威爾那枚符咒則是逆轉目标對神奇物品的控制權,實現令物品背叛主人的效果,很難據此判斷究竟和哪種法術聯系更深。
而這件事的奇怪之處在于,上周“櫻桃節”艾薩克·亞伯拉罕将亞特蘭蒂斯詛咒告知她時,卻對緘默法令隻字未提。
是單純覺得緘默法令在組織裡無人不曉,不必放入答案當中,以免誤導?還是受到了高層的叮囑不能對她透露?若是如此,他完全可以拒絕回答她的懸賞,更沒有必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後依然将反叛符咒告知。
——或許他有意要試探她是否清楚緘默法令的存在。
艾薩克也是傳授她南北大陸民俗傳說的老師,而這是十三騎士之首的“期望”安排的。他是想借此試探“期望”?
阿芙拉一邊給克萊恩講了講亞特蘭蒂斯詛咒與因斯·贊格威爾符咒的特征,一邊若有所思地想道。
“尤妮基”的出現也給她提了個醒:幻影聖徒會之外還有可能存在零星高序列“收藏家”強者。這不奇怪,畢竟幻影聖徒會内部也并非鐵闆一塊。“未識之神”有好幾重身份,信徒們雖然共存,卻絕不承認其他信仰。其中,勢力最強的兩派一個是以“期望”為首掌握了“收藏家”途徑的影皇帝派系,另一個則是掌握“窺秘人”途徑的大賢者派系。
同位穿越者,她對影皇帝有天然的好感,但是奪走她名字的聖徒首領又屬于哪一派?她對半神以上的非凡能力了解太少,根本無法憑有限的相處做出判斷。祂提供了“收藏家”魔藥,不代表祂就是這條途徑的非凡者!
除此之外,還有安德森。當初在索洛特島遇到“疾病少女”特蕾西那一次,她不僅叫破了“大拇指”的代号,還把借他的幾個能力說了個遍。而安德森在初次相遇之前,就對“收藏家”途徑有所了解,能認出她在消化“流浪漢”魔藥。如果說他從前接觸過幻影聖徒會成員,猜到了成員受到某種束縛,那她當日的表現不就相當于自曝嗎?難怪他後來馬上判斷出她有後台。
不過艾薩克的問題暫且不表,沒必要現在作出說明。這位灰霧之上的“愚者”是她在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活的同鄉不假,但目前讓兩人組成緊密聯盟的是因斯·贊格威爾這個迫切的威脅,以及穿越的真相。除此之外,幻影聖徒會屬于她的私事,沒有必要事無巨細,方方面面,把自己的資源與底細都和盤托出。
長桌上首的克萊恩安靜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有主動開口和他讨論的意思,便主動結束了這個話題:“不管怎麼說,少受到一份詛咒的約束至少不是壞事,不過這樣一來,如果組織的情報有所外洩,其他人有可能會直接懷疑到你頭上……”
而内心深處,他卻覺得幻影聖徒會這個隐秘組織十分邪性,連成員之間都互相隐瞞,并不是同在一個組織裡就視彼此為同伴。
像這種有隐秘信仰的組織,想退出幾乎沒有可能,可是如果背靠正神教會呢?
克萊恩沒有把這種想法說出來,隻是默默把盡快消化魔藥,然後提交特殊報告的事項放上日程。
他原本擔心成為序列9不足兩個月就晉升太過惹眼,想過多沉澱一段時間再考慮下一步,但畢竟有戴莉女士這個先例在前,“天才”光環能帶來的并不隻有麻煩,還有教會資源的傾斜!
他得能在黑夜教會赢得更多的話語權,将來才更有可能借用教會的力量做自己想做的事……
剛認識時序列太低未必不好,克萊恩與非凡世界的牽扯越少,對神秘世界越是常識匮乏,就越容易得到對方的信任。但以後呢?兩人眼下雖然有因斯·贊格威爾這個共同的威脅,會互相交換消息,彼此印證,以确保各自沒有被0-08影響,但克萊恩心裡清楚,要把臨時同盟真正轉變為長久的合作,自己必須能拿出更多籌碼。
提升序列、升職加薪、好好發展塔羅會。大家都是穿越者,他也想變強,有足夠的底氣平等合作,而不是一直做被關照的一方。
短暫的沉默過後,克萊恩習慣性地勾起手指,一下一下叩動長桌邊沿。
“還有一個發現。這兩周你缺席的時候,我能維持的塔羅會時長和以前幾乎沒有差别。也就是說,和召集‘正義’小姐與‘倒吊人’先生兩位非凡者所消耗的靈性相比,讓你來到灰霧之上的消耗幾乎為零。”
“我們都是穿越者,還都有金手指。為什麼穿越了?金手指哪來的?你的灰霧和虛界有沒有聯系?”阿芙拉很幹脆地一攤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可以告訴你虛界也有類似的表現。”
剛認識時才序列9的“愚者”怎麼能夠在灰霧之上負擔一個中序列、兩個低序列的靈性?起初她沒覺得多奇怪,畢竟無論是灰霧還是虛界,她了解得都不夠多。她分享了之前向自己祈禱的經曆,虛界會替她承擔一部分靈性消耗,或許灰霧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