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跨上機車。
布魯斯上前一步,擋在他車頭,“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在你...夜間工作的時候?”
噢,傑森明白了。布魯斯是以為紅頭罩忙着計劃什麼陰謀,在擔心他又要搞事。Of course,自從蝙蝠镖劃向他喉嚨後傑森用了将近兩個月的時間恢複,然後就一直窩在犯罪巷。沉寂這麼久,布魯斯懷疑他也是正常的。綠色開始湧上來,面前的布魯斯身形扭曲,蝙蝠俠低頭懷疑地審視紅頭罩。
布魯斯顯然将傑森的沉默當成了默認,眉頭微皺,“能告訴我是什麼事嗎?也許我能幫忙?”
“什麼事都沒發生。Go the fuck away,asshole。”傑森低吼。
“Alright,”布魯斯輕易讓步。開玩笑,蝙蝠俠當然不可能輕易讓步,“但是你看起來真的有一段時間沒有休息好了。我能請你去吃飯嗎?我們還是去吃漢堡?或者其他你任何想吃的東西?”
傑森能給蝙蝠俠這個單獨審問他的機會就見鬼了。“不。”
“Please,傑森。我隻是想跟你聊聊天。”
“No。”
他戴上頭盔,發動引擎,将布魯斯留在原地。
**
紅頭罩潛伏在牆上,低頭看底下馬路對面的場景。
是經典的戲碼,有兩個人在淩晨走進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拿了幾樣東西,然後在收銀台結賬時舉起槍。透過紅頭罩的頭盔跟玻璃自動門,傑森能清晰看見裡面的收銀員雙手舉起,發着抖讓劫匪抱走收銀機跟櫃台下所有的現金。
兩個劫匪心滿意足地走出來準備上車,視線直直對上對面牆上的紅頭罩。
傑森清晰聽見對方的咒罵。
對方兩個人朝相反的方向拔腿就跑,紅頭罩從牆上一躍而下朝抓着錢袋的劫匪追去。
“我有槍,我發誓我會殺了你!”劫匪尖叫。
紅頭罩機械般的聲音裡面全是嘲諷,“是嗎,你猜我腰上挂着的是什麼?”
他得到的回應是兩聲槍響。劫匪在慌亂下瞄準的隻是地面,但偏偏這種地面會讓子彈反射從而變得更加危險。傑森不得不打滾躲開,劫匪抓住機會拉開距離。
他咒罵,同樣拔出槍,威脅,“站住,我的射擊水平比你好更多。”
“Oh yea?”劫匪咆哮,“那來殺了我啊!犯罪巷的哪個人不知道現在紅頭罩已經沒膽子殺人了!”說完就再次朝傑森射擊。傑森躲開,終于按下扳機,子彈擊中劫匪懷裡抱着的收銀機。假如機器不是金屬做的,那顆子彈就會落在對方的心髒上。紅頭罩的聲音充滿威脅,“你想要試試看我到底會不會殺人嗎?”
劫匪終于站住了,面上全無血色。他嘴唇在發抖,“P、please。”
紅頭罩站起來,朝他走去,“放下你的武——”
槍響淹沒了剩下的聲音。
收銀機被丢在地上,錢撒得滿地都是。劫匪丢下槍拔腿就逃。他大概以為紅頭罩沒有去追他是因為他已經把錢留下了,隻有紅頭罩自己清楚小腿驟然傳來的劇痛還有溫熱鮮血沿着皮膚流下的感覺。
那發子彈他本來能躲開的。他應該要躲開的。傑森甚至已經預判了子彈的落點,想好了要往哪個方向避讓。
Except,他的腿在那一刻背叛了他。
他低頭,血已經将本來就深色的作戰服染成黑色。
“Fuck。”他咒罵。
滿地灑落的錢顯然很快就會引來很多不要命的人,紅頭罩的存在會震懾他們,但是總有人會發現他腿上多出來的傷口,那再之後的事就不在傑森的掌控之中了。紅頭罩之所以可怕不僅僅是因為他第一次出現哥譚就帶着八顆人頭,還是因為他殺了八個犯罪集團的頭領後仍然鎮壓住了所有随之而來的圍攻跟報複。就跟蝙蝠俠一樣紅頭罩是無敵的,是犯罪巷的守護神。跟蝙蝠俠不一樣的是紅頭罩沒有任何後勤輔助,他有的隻是自己。他的受傷不能被任何敵人發現。
在鮮血浸滿布料滴到地上前,傑森逃離了現場。
**
子彈到底射偏了,穿過皮肉在他右腿側邊留下了一大道口子。這種皮肉傷往常都是傑森自己處理,隻需要消毒後縫針就好。但今晚不知道是失血還是失眠的原因,他感覺比平時還要疲憊。是精神上,同時也是身體上。傑森終于無法再否認過去幾個月來他的腿在不斷虛弱,甚至有的時候連平衡都難以掌握。
那與其再拖下去,不如直接連着傷口也一起去處理了。
所以傑森回到安全屋後取下頭盔換上一身常服,瘸着腿來到犯罪巷邊緣的一家診所。診所這時早就已經下班了,但是灰暗的門上挂着一張牌子,‘若有緊急情況,請直接敲門。診所二十四小時都有人。’
傑森撬開鎖,扶着牆走進去。裡面的燈全都是關着的,隻有緊急出口的指示燈還盈盈發亮。他穿過前廳進入走廊,盡頭的一間辦公室從門縫中傳來光亮。
隻是這短短二十多米的距離就讓傑森疼得額頭開始冒汗,他咬牙,擡手敲門。
“請進。”
他推開,就看見萊斯利醫生坐在電腦後。紅頭罩回歸哥譚後萊斯利醫生幫他處理傷口過幾次。大概是因為知道傑森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來找她,萊斯利在驚訝後神色立刻緊繃起來,“傑森!”
醫生的目光掃過他全身,最後定格在他右腿,哪怕傑森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并且簡單處理了傷口,到現在血仍然已經浸透了布料。萊斯利立刻站起來,“坐下,告訴我你都受了哪些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