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病了。”布魯斯重複。
“是的,我病了。”傑森手插進頭發,疲憊道,“我在截肢前就已經病了,fuck,我已經病了好幾個月了,而且情況一直在惡化。”
布魯斯抓着他的手臂收緊,肩膀僵硬,聲音很小幾乎像是在害怕,“你生了什麼病?”
“症狀一開始隻是經常沒胃口,我逼着自己吃下東西。然後...然後我的腿開始失去力氣。我一開始以為隻是自己鍛煉得不夠或者沒休息好,you know,狀态不好的時候人體力是會下降。于是我睡得更多了,開始着重增強腿部鍛煉,但還是沒好。”
傑森聳肩,“早上剛醒來時總是最嚴重的,我得扶着牆才能站起來,但之後一整天都沒什麼大礙。但是後面情況就越來越嚴重,我開始莫名奇妙會失去平衡。就是跑着跑着腿會突然軟一下,我因此好幾次差點讓罪犯給溜了。跳起來的時候也會,那次大火燒樓我就——”
布魯斯小聲道,“你就差點沒跳過去。”
“yea。”傑森疲憊地點頭。
“假如我沒有把你給抓住,你就會從二十五層的高樓掉下去,沒有任何保護的情況下。”布魯斯抓着他的手用力到傑森幾乎肯定自己手臂上已經留下淤青。
“I know,alright?”傑森啐道,“我知道我差點就死了,知道我很魯莽,你不需要再說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傑森仰頭大笑,“那你是什麼意思?我下次該更加小心點,起跳之前瞄準好目标不要犯低級錯誤?确保我腿狀态好的時候再起跳?做更多的——”“傑森”“保險措施再行動?我知道,okay,布魯斯?這些我fucking都知道,我不用你再指責我——”“傑森”“做得不夠好。我明白我那時的狀态不适合夜巡給你丢臉了——”
“傑森!”布魯斯突然爆吼。
“What.”傑森瞪向他。
布魯斯深吸氣,然後吐出。“我要說的都不是這些。”
“那你到底要說什麼!?”
布魯斯同樣提高了音量,“我要你不要再把話塞到我的嘴裡,因為那些都不是我想要說的!”
傑森捏緊了雙手,指甲用力扣進掌心,拉撒路的綠威脅着要淹沒他的視線。“Fine,那你要罵我什麼。”
“我不會罵你,你的行為的确非常魯莽,但這不是我現在想說的。”布魯斯的聲音微微顫抖,“我隻是、傑森,你知道那次有多吓人嗎?假如我動作再慢一點,假如我沒有抓住你,你就真的掉下去了。”
傑森哈的一笑,“那樣起碼紅頭罩也死的光榮了,那個時候死了我也就不用活成現在這樣了。”
“不要這樣說!”布魯斯斥責。
“這是事實。”傑森道。
“不!”布魯斯卻毫不猶豫地反駁,“我是認真的,傑森,不要這樣說,你現在仍然很好,你的生活不會因為一條腿就完蛋。你未來還會有非常精彩的人生。”
“Bullshit.”傑森道,“That's fucking bullshit。我沒了一條腿,正常人還能裝義肢,但我的病仍然在惡化我能感覺得到,就算安裝義肢我也再也站不起來了。”他的全身開始顫抖,視線開始模糊,“你難道不明白嗎布魯斯,我站不起來了,我再也不能當紅頭罩了。離開了紅頭罩,我、我什麼也不是。”
布魯斯的眼睛先是睜大像是被傑森的話語驚到,抓着傑森的手再次收緊,傑森終于被痛得一縮,布魯斯像是被電到一樣立刻松手。然後,像是對待一碰就碎的瓷器一樣,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傑森的膝蓋上。
布魯斯的表情如此心碎,“怎麼會呢,傑森。紅頭罩沒了你才是毫無意義,你永遠是最珍貴的,你仍然是傑森,是我的......兒子。”
“Right.”傑森疲憊道,“被你往脖子上丢蝙蝠镖的兒子。”
布魯斯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No,”他嗆出來,“傑森、NO,你不是——我沒有、that wasn't、that WASN'T intentional!”
傑森毫無幽默地哈了一聲,“Right,我信了。”
“我是認真的,傑森!”布魯斯手在抖,“那道蝙蝠镖、從一開始就瞄準的不是你的、你的脖子。我隻是、我本來隻是想打掉你手上的槍,但是你動了,然後我很慌張也很害怕,我丢的時候沒有計算好方向,我絕對沒有想過要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