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之前去醫院拍MRI,就是因為你的病?”
他們那天晚上在碼頭商業街旁邊的酒吧吃飯。餐廳有露天的桌子,他們就坐在外面吹着晚風看晚上的小島。島上的亮着零星的橘黃色的,海的顔色接近漆黑,天空深藍,但月色很亮,在路上灑下銀白的光。
傑森咽下自己嘴裡的漢堡,擡頭看布魯斯。“Yea。”
“醫生說了什麼?”
“說一切正常。”傑森低頭,又啃下一大口漢堡,用咀嚼來逃避布魯斯的問話。
布魯斯像是什麼瘋子一樣在用刀叉吃着他點的雞胸肉牛油果三明治,優雅地切下三明治的一角後塞進嘴裡。傑森以為這話題就這樣過去了。
但是,“所以,你本來認為問題是出現在神經?”
“Jesus,布魯斯。”傑森呻吟。
布魯斯難得表現得有點不好意思,“我隻是想了解你的具體情況。”
“卡米醫生說他想要我再做一個肌電圖,還有什麼脊髓穿刺。似乎還有什麼,但我不記得了。”傑森歎息。
“那你為什麼沒有去?”
“因為我很忙,okay?”傑森不耐煩道,“我想要等我把案子搞定,你們不fucking追在我身後追根究底的時候再去檢查。我知道你們都不信,但我沒有自殺傾向。”
布魯斯捏着叉子的手收緊,“你确定——”
“YES,布魯斯,我确定。你不會覺得——”傑森吞咽,“I mean,我的确經常覺得,活着,yea,很累。也許、也許死了反而就沒那麼難受。但是我不想自殺也不打算自殺,你必須明白這一點。”他在‘必須’上面加重語氣。
布魯斯竟然看起來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Seriously?你真的覺得我會自殺??”
“我不知道,傑森。”布魯斯看向他,“我上兩次見到穿制服的你時的場景......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得要我告訴我才行。”
傑森非常清楚自己上兩次見到蝙蝠俠的情況。一次是火場他差點掉下去被蝙蝠俠拉住,一次是爆炸後......他不得不承認......從布魯斯的角度看大概還真不能肯定。
“你說你活着很累,”布魯斯遲疑地問道,“是因為——”
“Yea,no.”傑森打斷,“Nope,not gonna talk about that,今天我們倆的談心時間已經超過十年份的量了,你已經超額透支了,我不會再講了。”
布魯斯,the bastard,竟然看起來有點被娛樂到。“那好吧。”
“等等,”傑森吃驚地看向他,“真的?就這樣?”
“就這樣。”布魯斯道,“我不會逼你。過往的太多經驗告訴我,逼你對我們倆都沒有好下場。”
傑森發現自己竟然完全無法反駁他。
然後他們繼續吃着各自的漢堡三明治。傑森哭過一場後胃口大開,吃完一整個漢堡後竟然覺得沒飽。布魯斯像是看出來了一樣招來侍者,于是他們又加了一份水牛雞翅跟炸薯角,傑森要了今晚的第二罐可樂,布魯斯則又給自己加了一杯啤酒。
副食上來後傑森繼續狼吞虎咽,五塊雞翅吃到隻剩下最後一塊的時候才終于想起來布魯斯還一口都沒吃,不情不願地停下,“你要——”他朝雞翅示意。
布魯斯的嘴角不知什麼時候微微提起,眼睛溫暖地看向他,“我已經飽了,你吃吧。”
既然是他自己不要,傑森聳肩,毫無負擔地将最後一個雞翅啃掉。然後他才終于感覺吃了個七八分飽,往後一坐靠進椅背,慢悠悠地開始攻克另一盤薯角。
小酒吧在晚上七八點正是熱鬧的時候,他們旁邊的露天座位都坐滿了,室内也有不少人,交談跟歡笑聲疊加成了讓人腦子放空的背景音。帶着海水味的晚風吹在臉上,舒服得讓人想要眯眼。
“南加這幾天真的很溫暖,我們來對了時候。”布魯斯喝下一口啤酒後道。
傑森随意地接話,“難道平時不是這樣?”
“當然也暖和,對比哥譚來說。但是這幾天哪怕晚上都有将近七十度,假如是過往的平均氣溫,十一月份現在應該已經降到五十多度了。”
傑森嗤道,“Yea,就算是正常也夠暖的,哥譚早都下完第一場雪了。但好在今年冬天不會有去年冷,去年我給街上的流浪漢跟兒童送了很多毛毯,但是最後、仍然有不幸發生......”他想到了哥譚裡的人,心髒收緊,“今年我送了更多的衣服,今年也比去年這個時候高了足足二十度的氣溫,希望情況會好一些。”
“你還會給那些人送衣服跟毛毯?”布魯斯看向他。
“當然,還有食物。我出錢讓我的手下租了一個大倉庫在裡面供暖,讓所有有需要的人免費過夜。除了,you know,裝備跟武器,”傑森清嗓子,“當然還有我手下的工資跟保險,他們給你幹這麼危險的活,是什麼黑心的家夥才會不給他們買醫保對吧。但除此之外剩下的錢基本都去了那裡。”
“噢。”布魯斯道,“我原來...并不知道這件事。”他将手蓋在傑森落在桌面的手上,傑森驚得差點下意識地縮回去。布魯斯看起來如此fucking誠懇,像是傑森做了什麼值得稱贊的事一樣驕傲地看着他,“但是這真的很棒,傑森。你做的都是好事,而你已經盡你所能。”
可這明明是傑森該做的,紅頭罩保護犯罪巷該盡的義務,但布魯斯卻表現得仿佛傑森做了什麼天大的好事。他挪開視線,不自在道,“Yea,sure,whatever。”
布魯斯卻接收不到信号,“你可以接受表揚,Jaylad,你做的很好了。”
傑森努力試圖轉移話題,“湖人是在跟誰比賽?”他朝酒吧上方挂着的電視那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