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吐出一口氣,縮進椅子裡。
布魯斯的手始終蓋在他肩膀上,安靜地問道,“Better?”
傑森疲憊地點頭。
“你做惡夢了。”布魯斯道。
這種時候也沒什麼好隐瞞的,傑森再次點頭,“Yea。”
“你做了什麼噩夢?”
“鬥狗場,爆炸。”傑森想起夢中黑狗憎惡的眼神跟不肯松開的嘴,犬牙深深嵌進傑森的皮肉。他吞咽,“應該、應該是因為我才跟布魯諾還有阿弗玩了,它們都是黑色的狗。”于是傑森傻叉的大腦就自動将兩條可愛的拉布拉多跟鬥狗場内兇猛的黑狗聯系在一起,how smart。
“I see。”布魯斯道。
“Jesus,”傑森伸手抹臉,試圖将布魯斯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甩下來,“I'm fine,隻是個噩夢罷了,我保證我沒有那麼膽小,隻是我的腦子——”
“這很正常,傑森。”布魯斯打斷他,“人是無法控制住自己潛意識的,更不可能控制住自己的夢。夢見鬥狗場不一定是因為你才見過兩條黑色的拉布拉多,而做噩夢這件事更跟你的膽量無關。”
傑森不信他,但也知道沒有必要跟布魯斯争執,“Whatever。”
“這是真的。”布魯斯強調。
“Sure,”傑森聳肩。
布魯斯歎息。終于從傑森身邊離開,但是不到二十秒就又回來,掌心上躺着兩顆白色的藥片,“吃了。”布魯斯命令道。
“我今天已經吃過藥了。”傑森拒絕。
“那是在你不小心撞到腿之前,你知道你接下來一整天的腿都會疼。”布魯斯反駁,“你的右腿創傷處是拆線了,也可以偶爾把夾闆取下來,但不代表你的骨頭就長好了,醫生說你起碼要兩三個月的時間恢複。”
“Ughhhh——!”傑森不耐煩地将藥片一把抓過丢進嘴裡,“滿意了?”
布魯斯無聲地将水杯遞到他嘴邊。
傑森白眼幾乎要翻上天,但仍然就着杯子喝水将藥片壓下去,“現在滿意了??”
“勉強。”布魯斯同樣從鼻子噴氣,将水杯收回來蓋好,然後終于将傑森這一側的車門合上,坐回駕駛座那兒。應急雙閃燈仍然開着,布魯斯沒有急着發動車子。
“我們要不今天休息一天?我就近找一家旅店。”他的聲音裡掩蓋不住擔憂。
傑森告訴自己不要發火。“我隻是不小心撞了下腿我沒事布魯斯!”他開口時聲音裡仍然有火氣,“Just DRIVE.”
“FINE,”布魯斯終于換擋,打燈,緩緩地重新從應急車道開回大路上,“但是你必須保證不勉強自己,受不了的時候就告訴我,我們停下來休息。”
傑森大大地翻了個白眼。
重新開回路上,布魯斯沒有再打開收音機,車内變得安靜。傑森知道他憋着全是問題。果然,布魯斯隻是忍了五分鐘就忍不住了,“所以,你剛剛夢見了鬥狗場的情景。”
傑森從喉嚨發出一聲歎息,“Yup。”
“你經常......”布魯斯遲疑地說道,“你的噩夢每次都是這種嗎?因為我有注意到你時不時就會做噩夢,有的時候像這樣,有的時候隻是冒冷汗。”
傑森沉默,然後再開口,他提出完全不相幹的事,“我們現在開到哪裡了?”
布魯斯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捏緊,但是回答,“我們現在快要開到San Simeon了。”
“那裡旁邊就是赫茲古堡。”傑森道。
“你想去嗎?”
“Nah,”傑森搖頭,“再往前開吧,有一個叫Elephant seal outlook的地方。”
“那裡看象海豹?”
“Yea。”
(往下翻,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