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峋揮散空氣中的迷香,一把扶住了聞厭瞬間軟倒的身體。
少年跌坐在軟墊上,腦袋軟綿綿地歪到一邊,閉着眼人事不知,全靠賀峋抓着他的那隻手才沒完全滑到地上。
賀峋俯身攬住人的腰往上一提,坐在輪椅上把自己徒弟抱了個滿懷。
他執起眼前人的手腕,低頭看白皙手背上那道突兀的血痕,笑着搖了搖頭:“小沒良心的,這都能怪到為師身上。”
賀峋的指尖在傷口摩挲,用了幾分力,本來隻是淺淺的一條血痕,被他弄得越發嚴重,鮮紅的血液湧出,沾上賀峋的指腹。
聞厭不舒服地哼哼了兩聲,身體自我保護的本能讓他想要把手抽回來,同時整個人也在往後仰,想要掙脫這個危險的懷抱——然後被腰上那雙修長的手更加用力地扣在了懷中。
“噓。”
賀峋垂眸,觸碰上懷中人柔軟的唇瓣,動作極其輕柔地揉弄着,把指腹上沾染的血液抹在聞厭顔色稍淡的唇上。
或許是潛意識中對這人的服從讓聞厭依言安靜下來,任由賀峋動作,宛如一個精緻脆弱的人偶。徒弟的乖巧讓賀峋眼中的笑意愈深,捏着人下颌,端詳了好一陣,歎道:“真漂亮。”
賀峋的臉上滿是發自内心的欣賞和贊歎,還有狂熱的迷戀被壓在那黑沉的眼眸之下,織成一張讓人逃無可逃的網。
他低頭吻上聞厭的鼻尖,接着慢慢往下,停留在殷紅的唇上。
唇齒相交,腥甜的味道在兩人口腔中蔓延開來——是屬于聞厭的血——這一認知讓賀峋眼中的興奮越發濃烈,手掌往後移到聞厭的後腦勺上,按着人加深了這個滿是血腥氣的吻。
把人放開後,賀峋的嘴唇也染上了鮮紅的血色。他擡手在自己唇角抹了抹,笑得就像被血肉取悅的怪物,渾身都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
他再度抓起聞厭的手腕,眼神沒有從仍舊閉目不醒的人臉上移開一寸,偏頭在那白皙手背上落下一吻。
傷口開始止血結痂,很快就光滑如初,接着賀峋的手腕一翻,修長的手指插入聞厭的指縫間,與人十指相扣。賀峋又吻了下對方鼻尖的那顆小痣,喟歎道:“厭厭……”
“……樓主?”周則的聲音突然從上方不遠處傳來。
賀峋眼神一冷,擁着徒弟向石階看去,就見有模糊人影投在牆上,正在往最底層而來。
……
周則是來例行盤點山海樓庫房的。
知道此處進入方法的人不多,除了樓主聞厭之外,便是他這個樓主副使。
除了最開始的那幾年,聞厭後來就很少來此了,平日都是他來打理,所以周則在看到寶庫中亮起的燈火時非常意外。
然而一路往下都沒看到人影,周則便知道對方肯定是去了那扇石門前……那人一向也隻會去那,有時什麼都不做,也能在那若有所思地待半宿。
下到去後,果然發現了熟悉的清瘦身影,正趴在桌案上,對自己的到來毫無反應,似乎睡着了。
周則情不自禁地放輕了嗓音,試探着喚了一聲:“樓主?”
沒有動靜。
周則便放輕了腳步來到桌案前方,就見他們樓主果然是睡着了,枕着自己的一條手臂,隻露出小半張側臉,有細碎的發絲散落在臉頰上,勾連出紅潤的唇瓣,看起來柔軟而溫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