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實戰課程每個小隊都是從不同的入口進入新溫區的,這是為了防止雄蟲抱團偷懶。
安朗這一組除了他和蘭修之外,還有三位雌蟲。
兩位是早就打過照面的尤灼和雷利,還有一名是個生面孔。
生面孔卻比另外兩位更會來事,笑嘻嘻地同安朗打招呼:“殿下安好,我是亨特·艾登,薄翅族。”
見安朗沒有什麼表示,他也不氣餒,繼續介紹道:“新溫區分布最多的就是甲型星豸,他們的卵經過稀釋後是很好的營養劑,所以有被蟲工飼養在沂風森林的北側。”
新溫區外圈的樹林中還留有非常明顯的人工痕迹,安朗目光掃過寫着危險區的黃色指示牌,一邊聽着亨特·艾登的解說。
亨特始終保持着恰當的距離,既不讓安朗感到反感,又不太遠讓他聽不清聲音。
“你講這麼多有什麼用?”走在前面的尤灼睨了一眼亨特·艾登,又轉頭似笑非笑地看着安朗,“若非殿下對軍雌敬敏不謝,又哪裡輪得到你來?”
亨特皺眉,态度不卑不亢地回答:“我雖從軍部退役,但一日不敢對星豸懈怠。”
“是嗎?”尤灼咧嘴笑了起來,“你蟲型上的背甲長好了嗎?”
“不知道殿下會不會憐惜你這隻沒了翅膀的蚱蜢。”
他此話一出,霎時周遭一片寂靜。
在風暴中心的安朗隻感覺背上的雞皮疙瘩一陣一陣地起,仿佛聞到了空氣中爆裂的火藥味。
“尤灼!别忘了螳主的指示。”雷利聲音低沉地警告着他,但這反而激怒了尤灼,他顔色深重的兩根眉毛擰在一起,随後手臂上有綠色的硬甲出現,硬甲在手指末端變得薄而狹長,像極了螳螂的前肢。
尤灼笑得更為輕蔑:“哦——我倒是忘了殿下的喜惡。”
他瞥了眼臉色驟然蒼白的安朗,諷笑一聲,展開骨翅三兩下便消失在了茂密的叢林之中。
安朗對這一切都無暇顧及。
當尤灼手臂上的硬甲出現的一瞬間,安朗感覺自己的耳邊再次響起了滋滋般的報警音,他的大腦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恍惚間看到了另外一對這樣的手刃,将那雄蟲頭部從脖頸處拔起的畫面。
性食同類!
這是原主曾被蝗蟲引誘着看到的畫面!
随後,畫面中被拔起的頭顱漸漸從一張陌生的臉變成自己的臉。
那張分外熟悉的臉上尤帶着恐懼與震驚,雙眼突出,目眦盡裂,從脖頸的斷面向上,安朗看到了一雙前端薄而狹長的白色手刃,鮮紅的血流順着光滑的手刃流淌,打濕了他逶迤在地銀白長發——
安朗的視角從局外人切換到了那隻斷掉的頭顱上。
他看到了一雙如碧玺般粉紅的、帶着幾分笑意的眼睛。
【0291号執行者!0291号執行者!】
是系統的聲音!
和上次不一樣,伴随着不斷産生的滋滋聲,系統語速極快,即使是沒有感情的機械音,安朗也能聽到其中的緊迫!
【請立刻前往東北方向一百二十公裡的地方滋滋……檢測到24小時内那裡将有時空異動……滋滋】
【世界危險度升級為S,方才畫面為滋滋預警,若不排出異動……滋滋……三天内……死……嘀嘀——】
伴随着一聲刺耳的蜂鳴,系統的聲音再次消失不見。
“殿下,殿下?”
幾聲之後,安朗才回過神來,他眨眨眼睛将那血腥的一幕揮走,就見到亨特·艾登的臉,他猛地後仰。
亨特連忙後退幾步。
“我……沒事。”安朗清了清嗓子,“就是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他狀似随意地擡手指了一個方向:“那邊是星豸的活動區嗎?”
亨特點頭:“甲型星豸大多會前往那邊去産卵,雖然那邊靠近‘無垠’區,其中A級星豸的氣味很有震懾力,但有鳳尾山作為屏障,那邊又是避風口,繁育季節中的星豸會克服這種畏懼。”
“所以那邊是‘無垠’區的方向?”
“是的,殿下。”
這可不好辦了。安朗心想。
一百公裡他就是不眠不休地走也要十幾個小時,更何況是在叢林之中!
而且那是關押星豸的‘無垠’區,他去了不是找死嗎?
可若是不去——
他猛地甩甩頭,他的腦袋他還挺寶貝的,可不想有蟲給他拽下來!!!
他想到系統說的三天——
在原有的衍化世界中,原主是三年後被雌蟲拔掉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