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婧趁此機會,嗅了嗅,下一刻,她退出碎星懷抱,唇彎了彎,落在樹枝上。
面具詭異,可嘴邊的笑容弧度美好。碎星可以清楚想象阿婧的笑顔,心不期然的怦怦跳動。
以為成為魔窟中人就能學習絕世武功的阿婧失望了,在一連多日打雜的過程中,陷入郁悶。
提水、生火、洗碗,除了雜事,沒有其他正事。
阿婧會主動與弟子們打招呼,可聽見她的聲音,每個人都不耐煩。阿婧隻能在短暫接觸中,通過觀察身形與手掌,排除部分人的嫌疑。
至于武功,并沒長進。
幸運的是,煮飯的廚子願與阿婧結交,或是因阿婧幹活利索,老丁還教她如何烤魚。
另一方面,由于蠶婆婆的緣故,阿婧不需要與幾個糙漢同住,住在了蠶婆婆的院裡。偶爾有空時,她會幫忙農作。
這般度日,不閑,但并非阿婧所願。
阿婧隻好前去尋她的武師,打算問個究竟。李木,便是她的武師,排行第三,阿婧需聽從他的調遣。
這個名字些許耳熟,阿婧找到此人時,通過他的聲音,想起了他是何人。
“李大哥,請教我武功。”
似不意外她的到來,李木道:“碎星護法說了,讓你先熟悉魔窟,幫着做點雜事,等到了時間,我會讓人教你。”
“已經熟悉了,您盡管問。”
“行,你跟我來吧。”
登風樓一樓是練武場,寬大的房屋中,約有十多個人分成小組對打習武,有的戴面具,有的沒戴。
李木把阿婧帶到其中兩人面前。
“這位是新入門的,你叫?”李木以眼神示意阿婧自我介紹。
縱然不懂他為何明知故問,阿婧還是拱手說:“在下阿婧,以後還請兩位大哥多多關照。”
“當不起這聲大哥,李木師兄才是我們的大哥,你喚我‘阿郎’就好。”一身形與阿婧相差無幾的青年嘻笑開口。
他左手邊的男子捶他一記,“幾時變的名字啊?”他譏笑,朝阿婧一拜,“别管他,嬉皮笑臉慣了。我是方空,他叫常幺,以後你跟着我倆就行。”
李木沒待多久就離開了。
滿心歡喜的阿婧以為可以學得什麼,可方空隻讓她練習蹲馬步。這個基本功,阿婧從小就練,對她而言,毫無難度。她有點氣悶,但也依言照做。
那兩人卻是笑着看她蹲馬步,阿婧不懂他們看什麼,問:“今日隻學這個?我會的。你們有沒有其他更難的?”
方空道:“你一預備門人,隻能學些基礎功夫,先蹲個三日吧,三日後,我們再告訴你要學什麼。”
哪知三日後,他們隻讓阿婧圍繞魔窟跑步,說是幫着巡邏,待又一個三日過去,他們又讓阿婧蹲馬步。
“你們到底有沒有能教我的?”阿婧急切發問,“這些,我都會,真的。”
方空聽了,看了看常幺,走近阿婧,他面具外的眼裡露出困惑,笑道:“你一小姑娘,能進魔窟已非易事,不從基本功練起,還想一步登天,你以為自己天賦異禀?”
“我沒想一步登天,但這些基礎功,我也擅長。不信,你與我比試?”
“我不與女子動武,阿婧,不管你與蠶婆婆是何關系,碎星護法又是你什麼人,但來了魔窟,就得遵守門規。你是預備門人,就得先練體力。”
常幺幫腔,“阿婧,不是我們非要诓你,我們進來時都是這樣的,得從最基本的開始。”
阿婧隻好繼續蹲馬步,到了正午時分,那兩人吃飯去了,阿婧卻一點胃口都無,還是蹲着。
“他們在耍你,看不出來?”
“小钰!”望到來人,阿婧眼睛一亮,站正身子,她低聲說,“我知道,可沒法子。”
“你敢反抗魔主,不敢反抗他們?”
阿婧搖了搖頭,“他們不接受我是女子,想來,其他人也一樣。”
這些日子,每次到來,誰都不願理她。方空與常幺還能與她閑話,縱然存心刁難,阿婧也接受了,她不想與所有人為敵。
“你去告狀啊?”
“嗯?”
“入門者的确會從基本功練起,但是在武師考核之後,确定你基礎功平平方如此。你的武師不僅沒有對你進行了解,反而撂挑子不管,你可向魔主或碎星大人——”小钰一笑,附在阿婧耳邊,“告發他。”
“你不是讨厭我嘛?”
“我讨厭你不假,看不慣他們仗勢欺人亦是真。”小钰轉身向屋外走,“要怎麼做,自己掂量。”
這晚,阿婧沒去壓抑的廚房與衆人一道吃飯,陪着蠶婆婆。她當然不可能告狀,不僅沒用,或許還會引發更多反感與排斥。
她想,既然魔窟有規矩,那麼她該另想法子越過規矩。碎星,不,應該說兩個碎星,就是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