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嗤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他的話還是在笑他：“是不想信吧。”

“是不信！”史多瑞糾正道，“你也不信不是嗎？”

瑞文：“我又沒見過它好的一面，在我來的時候這裡就已經黑w幫橫行了，他們總說哥譚曾經好過，一對慈善家夫婦，也沒那麼多瘋子，甚至晚上還能出門閑逛，但一個晚上一聲槍響一個慘劇——他們都這麼說，日日回憶過去，但對我來說沒有實感，在我有記憶中這個城市就是混亂的無序的向下的，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去心疼那個韋恩。”

史多瑞的反應不大，哪怕他此刻正在說自己的父親：“所以你不信哥譚會變好？”

瑞文深深看了他一樣：“不，我信，但我不認為是靠回憶就能變好，哥譚會變好，會在希望他變好的人手中變好——所以是誰對你說的？”

“蝙蝠俠。”史多瑞也不管他的發言如何不合理，直接吐出兩個單詞。

“那你的牙也是蝙蝠俠打掉的嗎？”

“那是我到換牙期了。”

“看來你實際年齡比你外在表現更小。”

甚至小上十歲，史多瑞才不在乎他的嘲笑：“所以你會離開哥譚嗎？”

瑞文反問：“我為什麼要離開哥譚？”

“因為它暴力，犯罪，瘋狂，你也沒有必然留下的理由。”史多瑞也反問，“總不會是你也是那群想要讓它變好的人中的一個吧？”

瑞文懷疑這小子偷聽了他和老科裡在天台的談話才故意這麼刺自己，他沉住氣喝了口茶：“我身邊的人都這麼想，我又沒有非去不可的地方，為什麼我不能這麼做呢？”

史多瑞皺了皺眉毛：“如果他們隻是因為工作呢？”

瑞文噗噗笑了：“你說我多疑，怎麼在這個時候又在懷疑我的判斷力？”

史多瑞幹脆道：“對不起，我之前誤會了你，你是個好人。”

瑞文真的噗了再一次的，好消息這次沒嗆到，壞消息午餐不能吃了。

更好的消息，史多瑞敏銳的躲到了桌子下避免了這次茶水攻擊。

他謹慎的冒出半個腦袋觀察青年警官是否再去碰茶杯：“你可能出于好心讓我嘗嘗你喜歡的披薩，我誤以為你是在試探我，對不起，瑞文警官，你是好人。”

瑞文沉思這小子到底是在誇他好人，還是試圖拐彎說他其實沒有那麼多疑的智慧，最後他放棄了思考：“我進入警局的時候，裡面大半的人都和黑w幫有聯系，包括給你那隻萬聖節禮物的艾琳，但他們在韋恩第一次宣布要重建哥譚的公共設施以及扶持老城區改造的時候不約而同開始緩緩收手了。

雖然那次的結果并不理想，後來瘋子當道越來越多，不過他們也依舊不再像過去那樣嚣張的為黑w幫提供信息——我知道你想說哥譚噩夢先生，但那隻是原因其一。

第二次也就是半年前韋恩再一次發表循序漸進的重建舊城區的時候，他們做的更少了也更多了——因為他們相信，就像哥譚每一年的犯罪率在下降一樣，韋恩的演講也讓他們堅信那對夫妻從回憶中走了出來，從過去走到了現在，并讓他們相信未來，作為回報他們也為此做出努力與貢獻。”

“他們不畏懼痛苦和死亡嗎？”史多瑞繼續問，“你不害怕他們為此而死嗎？”

瑞文按了一下服務鈴，讓服務生清理一下這裡，期間随口回答：“人活在世界上，沒有人知道意外和驚喜那個先來，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因為害怕而不去做一件事情的話——那我一定不會和你出來吃飯，我差點兩次被你嗆死。”

“我覺得這個責任并不在我。”

“所以才說是意外，”瑞文也很嫌棄這張沾了不明混合液體的桌子幹脆靠在沙發上，“我不知道你這個小鬼能有什麼好煩惱這些東西的，聽上去就像是沒事做了于是開始鑽研哲學問題的人——但你越是這樣鑽研你就越應該清楚，在你不愁吃喝玩樂的情況下，完成自己理想夢想随便什麼反正就是實現願望對你有多大吸引力——所以我不會為此阻攔他們，能為自我價值實現而死才是最好的死法。”

“包括你自己嗎？”

“有何不可？”

兩個都收了話尾，服務員湊了過來為他們收走桌面上的東西。

史多瑞給服務員遞了一張十美元的紙鈔作為小費得到一個燦爛的笑容作為回報，瑞文感歎了一句：“真看不出來你原本是會吃霸王餐的家夥……所以韋恩先生對你好嗎？”

史多瑞毫不猶豫的回答：“世界第一。”

“所以你能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嗎？”瑞文突然端出了一個十分嚴肅的表情，史多瑞也跟着他整理了表情。

“——蝙蝠俠真的和韋恩是一對嗎？”

史多瑞一本正經的回答道：“我也想這麼以為，可惜美國法律不允許有三個男人組建家庭，所以我得維持我父親安東和布魯斯在一起的唯一答案标準——不是的。”

瑞文：“從沒聽過的名字。”

史多瑞：“還是沒聽過比較好，相信我。”

倆人又一陣安靜，看着服務員把桌布和新食物換上，接下來的進食時間中二人都很沉默，他們不再把注意力分散出去，終于有了一點對食物的尊重。

可惜好景不長。

瑞文的手機響了，他飛快的和對面的人對話了幾句就提出緻歉要先行離開，在他走之前史多瑞再次開口問道：“所以你能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嗎？”

瑞文：“說。”

“你想改變哥譚讓她變好嗎？”

瑞文真的氣笑了：“臭小子，你非要讓我說出來你才罷休啊！”

史多瑞用那雙藍眼睛默默的看着他。

瑞文無奈的側臉看向窗外，哪裡略微能看到警局的一小部分：“行，我說。”

“我想改變自己。”

“我想改變哥譚。”

“我想和她一起變好。”

【——咔嚓——】

故事書記載了這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