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道甜點……”太後話語微頓,為難道:“不論是味道還外形皆是上品,讓哀家不好斷定。”
昭辰長公主說道:“既然母親不知道該如何評定,不如就由女兒來提議一句,這桂花酒釀奶酪味道雖好可少了一點意思,而這蓮藕紫薯糕,帶有一個“紫”,有紫氣東來,瑞氣祥雲之意,更合乎今日之景。”
太後聽了這番言論,點了點頭,也覺得有幾分意思,便選了春三娘的那道蓮藕紫薯糕為魁首。
身為魁首的春三娘則得意地挺着腰,蔑視地看向宋槿儀,“就算你不入我的局,不還是照樣輸給我了?”,她見宋槿儀還是不搭理她,覺得自己失了面子。
他們三個站大殿中心位置,本應一舉一動都謹慎而為,可春三娘一時春風得意,膽子也大了幾分。
她主動湊到宋槿儀身邊,壓低聲音威脅道:“你輸了!回雲州,你得當衆承認你當初赢我就是靠的不光彩的手段。”
宋槿儀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春三娘,她怎麼能當衆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她反問道:“憑什麼?”
“就憑我是太後欽定的魁首,憑我是醉春樓的茶點師傅,憑我在雲州的聲名。若你不肯,别怪我不客氣。
我知道你在書城坊開了一家甜水鋪,若是不想出岔子,失去一切,就按照我說的做。”
宋槿儀聽春三娘提到自己的甜水鋪子,瞳孔一縮,這店鋪是她的心血,是她耗費心力做到現在的樣子。若是誰要動她的逆鱗,她可要與對方拼命。
她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片段——臨走之時有人在水缸下藥,現在她不禁将這兩件事聯系到一起,難道是春三娘所為?
宋槿儀觀察着她,心想:“這春三娘本就對我心懷敵意,這次若是讓她拿來第一名回去,嚣張的性子難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還有賞金,她還不想認輸。”
眼看内侍官宣了太後懿旨,宮婢将賞賜端來,宋槿儀卻在春三娘接過獎賞時,突然出聲道:“且慢!”
頓時,一衆人目光全部聚集在她的身上。
宋槿儀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顫抖,她心裡也是壓力大,這裡可不是菜市場,上面那位也不是買菜的大媽。
周圍坐着的人可都是大夏舉足輕重的人物,這裡随便哪位的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能輕松要了她的命。
但她必須要冒這個險,她想出一個法子,不僅能借太後的手與春三娘分出個真正的勝負,沒準還能徹底将春三娘這個隐患鏟除。
但她不确定這個法子的可行性,風險太大了,她的心懸在空中,又冷又麻,她目光虛無地飄着,直到她的視線無意落在謝無恙身上。
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堅定而熾熱,好像不論她做什麼他都會在她的身後,做她最堅硬的後盾。
她的心在那一瞬間好像找到了落腳的地方。
太後詢問道:“不知這位宋娘子還有什麼事?”
宋槿儀咽下口水,調整呼吸,她緩緩說道:“民女有一事禀告。”
“什麼事?”
“民女要告發春三娘犯了欺君之罪。”
“什麼?”,在場的一些人驚呼出聲。
太後的眼神瞬間冷了下去,眉心微蹙,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繼續說下去!”
“民女發現剛才所呈的蓮藕紫薯糕并非春三娘親手所做,因念在同鄉之情一再猶豫,但她大膽欺瞞,民女不敢不報,這才不得已将她告發。””
太後身旁一位穿着正青色的殿直,站出來問道:“這位宋娘子說春娘子作假可有證據?”
宋槿儀并沒有直接回答有沒有,而是說道:“我之前看見春三娘都是做些打下手的粗活,真正的精細的活都是交給别人。
因為衆人都忙于自己手中的事,沒有注意,而我也是無意間看見的。”
證據是沒有的,但可以創造。
“你胡說,我沒有!”,春三娘果然“蹦”了起來,指着宋槿儀大聲嚷着,話還沒說完,就被那青衣殿直狠狠呵斥,“放肆!這裡是什麼地方?太後面前豈容爾等放肆!”
春三娘立馬噤聲,“撲通”一聲跪下,賠罪道:“民女隻是聽有小人搬弄是非,一時情急,想将事情真相說清,一時忘了情形,求太後恕罪!”
太後沒有理她,春三娘隻好埋頭繼續跪着,不敢再起來阻止宋槿儀說下去。
殿直挾帶質疑地問道:“宋娘子剛才隻是講述,卻并未沒有拿出任何的證據?”